吕金枝再敲:“殿下,是我,金枝啊!”
屋里又是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其中夹杂的,似乎还有床架晃动声。明明有人,却不出声,是何道理?吕金枝望着紧闭的门板愣了愣神,满心揣测:莫非是被范通气着了,又在发脾气?她默了默,站直了道:“殿下,你再不开门我可踹进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立刻拉开一条缝。温良景气定神闲地站在门缝里,面上却并无怒意,好似刚刚听见敲门声一般。他若无其事地道:“哦,金枝啊,何事?”
吕金枝本想劝他不要在督税这件事上意气用事,见他如此镇定,一时有些懵。再一看他此时的形容,又是懵了一回。只见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就连腰间的玉带也不知哪去了。结合方才的动静,确实不像是在屋里发脾气,倒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殿下的卧房里进了刺客?”
温良景却两手把持着门板,微笑道:“没有。”
吕金枝觉得古怪,忍不住侧着身往屋里探了探。但门缝实在太小,又被温良景挡得严严实实,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指指他空****的腰间问:“那殿下的玉带哪去了?”
温良景这才反应过来般,慌乱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袍子。
遮遮掩掩又衣衫不整,实在引人遐思。屋里定是藏了什么娇滴滴的女子!吕金枝头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刘舒,顿时怒上心头,还不等他答话,便一脚将门踹开,咬牙道:“莫不是在里头藏了什么美人吧?”说完便如一头猛虎般冲进屋里,直奔床榻。
温良景想伸手去拦,却已来不及了。床前的帷幔被一把掀开,太子大呼:“金枝,你听我解释!”
雕刻精美的架子**凌乱不堪,床单残破,锦被斜卷,战后废墟般的大床正中,果然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眼睑轻阖,轻纱附体,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却不是刘舒。
吕金枝呆了一呆,瞅着女子额上的汗珠:“那个……”此情此景,她着实不知该说点什么。本以为里头会是那个娇滴滴的刘舒,没想到却是一名衣不附体的陌生女子,且看女子的形容,似乎刚与太子行完云雨之事。这个……身为未来太子妃,她到底该不该怒?
吕金枝站在床前呆了许久,温良景也呆了许久。
二人眼珠齐齐望着**的女子,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半晌,温良景一把握住她的手:“金枝,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吕金枝尴尬地别过头,亦步亦趋地往门口的方向挪过去:“咳,殿下不必解释。是我耽误了殿下的好事,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温良景却死死将她的手腕扣住,拽着她一步一停:“金枝你别生气,这个女子是范通……”
吕金枝继续拖着笨重的小尾巴朝门口走:“笼络上属之事,金枝懂的,懂的……”
温良景继续解释:“此女埋伏在房中许久,一上来就脱孤的衣服,是孤奋力反抗……”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惊飞一对鸳鸯,本就窘迫难当,你现在竟还跟我说起行房的细节?!吕金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面死命地扯他钳住她的那只的手,一面道:“殿下……此事不宜说得太细……”
温良景一咬牙:“你想到哪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孤不胜其扰,将她打晕了!”
吕金枝:“欸?”她放弃抵抗,瞅瞅温良景气急败坏的一张脸,又瞅瞅**睡得死沉沉的美人,顿时明白过来。意思是:范通起先不知道她也跟着太子前来,为了笼络太子,特地在房中安排了美人。美人十分主动,等温良景一进屋,立时对他动手动脚。太子奋力反抗,恰巧又在此时听见她敲门的声音,情急之下只好将她打晕了?
温良景瞪她一眼,气愤道:“这个范通,不仅贪污税银收受贿赂,还意图用美人迷惑孤,实在可恶!”
吕金枝望着他颇显狼狈的装束,瞬时有些绷不住。堂堂太子竟被一名女子折腾得“兵荒马乱”,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吕金枝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良景更是恼怒:“你竟还笑得出来?”
吕金枝赶忙将笑意憋回去:“不笑了,不笑了。”她学着太子的模样,愤愤不平地道,“范通如此胆大包天,确实可恶!不过……”说着话锋一转,“眼下咱们在他的地界,万事还需小心为上,等督税的事了结,回了京都,咱们再好好参他一本。”
温良景眼中寒光闪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吕金枝喜出望外,继续接着话茬循循善诱:“那这几日便委屈殿下在督税一事上悉心周旋,否则一旦撕破脸,范通难免狗急跳墙。”
如此一说,温良景立刻勾唇笑起来:“金枝是在担心孤的安危吗?”
你是我未来的夫君,吕家的希望,能不担心吗?她微笑道:“是。”
温良景的眼中更是挤出一汪春水,盈盈的目光朝着吕金枝望啊望:“那孤的床被旁的女子弄脏了,晚上能跟你挤挤吗?”
“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