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来得如此突然,在座之人恨不能交头接耳,畅所欲言,脸色憋得十分难看。
吕金枝见大皇子没有反应,迷迷糊糊地又问一遍:“良吉哥哥,我的手帕呢?”
温良吉无可奈何,只好连哄带骗地从怀中摸出一条递给她:“在这在这。”
还真有手帕!众人皆抽一口凉气。
吕金枝总算松手,拿起手帕前后翻看,中途险些跌下凳子好几回,又总能晃晃悠悠地将自己晃回来,眼神涣散地盯着看了好半天,不高兴道:“字呢?手帕上的字呢?”
温良吉一头雾水:“什么字?”
吕金枝嘿嘿一笑,握拳捶打着他的胸口:“就是我写在手帕上的字啊!”
正在极力回想,吕金枝忽然笑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被你洗掉了?”
大皇子心下一跳,到底是不是呢?万一说是,她更加胡搅蛮缠,万一说不是,那字到底去哪了?还未摸准正确答案,吕金枝已扶着桌沿贴上来:“真的被你洗掉了?”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大皇子尚未来得及解释,她便兴高采烈地跳起来,举着手帕在原地转了个圈:“良吉哥哥,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表表表……表白了!众人瞪直了眼睛,心如猫抓猴挠,恨不得直接问:“大皇子,你果真是个断袖?”
大皇子见她胡言乱语,忙过去将她扶住:“金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众人更是万箭穿心:大皇子他—果然是个断袖!吕金枝听完此话,却清醒许多,此时她已搬入东宫,万不可让大皇子相送。思及此,忙推开了大皇子趔趔趄趄地往外走:“对对,我喝多了,我自个儿回去。”
大皇子不放心:“你这个样子如何回去?”
吕金枝歪歪斜斜地扶住屏风,回头一瞅,就瞅见了目瞪口呆的薛小将军。她嘴巴一噘,指着薛小将军道:“那我要他送。”
薛胤立时张大了嘴巴。大皇子不由分说,强行架住吕金枝,拖着她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男女授受不亲,薛胤又不知她是个女子,若是路上不小心摸了不该摸的,碰了不该碰的,她爹吕严还不剁了人家的手指头?
吕金枝被束缚住身子,任是如何也挣脱不出,撒娇道:“哎呀!我没闹!”
大皇子浑身酥了一酥。众人浑身酥了一酥。
大皇子实在不想任由她再这么胡闹下去,一不做二不休,扛起她就往外走。
众人迅速跟上。
吕金枝在大皇子肩头胡乱踢打着,但一个纤弱的女子任是如何也拗不过一名身强体健的男子。行至大堂,吕大小姐终于想起被遗忘已久的太子殿下,运一口气,大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命啊……”
这一呼,偌大的溢香楼鸦雀无声,所有人抬头望向雅座的温良景。温良景闻声大喜,借着上茅厕的由头偷偷找过吕金枝三回,这下她总算自己冒出来了。
太子殿下靠近围栏,循声望去。
太子殿下眼角一跳,缩了回去。
温良景揉了揉眼睛。莫非眼花?
太子殿下重新探出脑袋,大喝一声:“将她放下!”
大皇子止步,望向高处:“原来太子殿下也在。”
走楼梯太慢,温良景从楼上一跃而下,三两下将吕金枝解救出来。
吕金枝被晃得头晕目眩,衣裳也因过度挣扎变得凌乱,待看清来人,方迷迷瞪瞪地将脑袋瘫软地靠在温良景肩头。
大皇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觉得好笑:“我能对她做什么?她从小与我交好,我心疼还来不及。今日不过多饮两杯,殿下何至于此?”
温良景咬牙:“不要忘了她如今什么身份!”
霎时间,溢香楼中剑拔弩张。一个是皇子之首,一个是东宫之主,二人竟为了一名男子怒形于色,天下奇闻啊!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正眼巴巴地等着一场大戏,吕金枝忽然模模糊糊地搂住温良景的腰身,软绵绵地道:“吵死了,快带我回去吧,我困得很。”
本是无意识的一句话,却将这场闹剧推进了尾声。太子殿下看着怀里的人儿,火气瞬时消了一半,将她打横抱起,迅速出了溢香楼的大门。
回府的车驾上,温良景的脸色依然不大好看。本来想低调地来看一看大皇子的朋党,不想最后却如此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