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波塞冬伯伯或者赫利俄斯伯伯的实力怎么样?”
亚伦只能尝试将话题纠正回来,询问这两位已经送去三万年后的伯伯的能力。
至于送去四万年后的阿瑞斯伯伯,那个不用操心,基里曼会好好享用啊不是。。。
风暴的余波仍在网道残骸中翻涌,如同宇宙脊髓断裂后流淌出的神经液,在虚空中蜿蜒成一片片扭曲的光带。空间本身像被撕裂的布帛,边缘不断卷曲、燃烧,释放出幽蓝色的电弧。那些曾连接万星的通道如今已化作死路或陷阱,某些裂缝深处传来低语??不是声音,而是记忆的回响,是千万年前某个灵族旅者临终前的哀叹,或是某位人类殖民者初见异形时的恐惧尖叫。
阿巴顿跪在废墟中央,双臂垂落,胸膛剧烈起伏。他不再拥有那副百米巨躯,也不再背负混沌赐予的权柄。父血结晶已被阿尔法瑞斯取出,连同他体内所有来自深渊的力量一同抽离。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满身伤痕、濒临崩溃的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泪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在破碎的镜面残片上溅开一朵朵暗红的小花。
“我想做个英雄……”
这句话出口时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如雷霆般炸响在他自己的灵魂深处。
他曾以为自己早已超越善恶,站在命运之巅俯视众生。可现在他明白了??真正的英雄不是掌控一切的存在,而是明知前路无望,仍选择挺身而出之人。就像荷鲁斯,哪怕最终堕落,也曾为人类点燃希望之火;就像帝皇,以枯骨之躯维系万年帝国不坠;甚至章榕爱,一个半机械的生命体,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某种信念。
而他呢?一生追逐权力与复仇,只为证明自己不是失败者的继承者。结果呢?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卒子。
“你终于看清了。”阿尔法瑞斯的声音平静如湖,“但代价已经付出,无法回头。”
章榕爱站在不远处,机械触须缓缓收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看着阿巴顿,这个曾令整个银河颤抖的男人,如今蜷缩如孩童,仿佛第一次直面内心的软弱。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我研究过你的基因序列。你是荷鲁斯基因模板最完美的复制品,几乎每一个碱基对都精确匹配。可你始终没能成为他。因为你缺少一样东西??信仰。”
阿巴顿抬起头,眼神浑浊:“信仰?那种让人甘愿赴死的愚蠢执念?”
“正是如此。”章榕爱冷冷道,“荷鲁斯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他力量超群,而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即使错了,他也从未怀疑过初衷。而你……你从一开始就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是只能靠毁灭来确认存在。”
空气凝滞了一瞬。
阿尔法瑞斯轻轻叹息:“她说得对。你一直在否定。否定荷鲁斯的失败,否定帝皇的理想,否定慈父的真实意图。你以为你在反抗命运,其实你只是在逃避自我。”
远处,复仇之魂号的残骸正缓缓沉入一道正在闭合的空间裂隙。那艘承载了千年野心与杀戮的战舰,终究未能逃脱宿命。它的生物核心仍在搏动,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心脏,不甘地挣扎着最后一丝生机。
“它还活着。”章榕爱低声说,“整艘船已经进化成了一个独立意识体,只是被阿巴顿压制了太久。”
阿尔法瑞斯点头:“那就让它走吧。或许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它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话音落下,一道微弱的银光自残骸中心升起,如同灵魂离体般飘向远方。下一刻,整艘战舰消失于现实维度,仿佛从未存在过。
寂静再度降临。
“我们该走了。”阿尔法瑞斯转身,白袍在紊乱的能量流中猎猎作响,“泰拉不会等我们。”
章榕爱犹豫片刻:“可阿巴顿怎么办?他现在毫无防御能力,任何一支巡逻舰队都能将他击毙。”
“让他跟着。”阿尔法瑞斯淡淡道,“真相不该由胜利者书写,而应由见证者讲述。他必须活着,亲眼看着那个世界崩塌又重建。”
阿巴顿艰难地撑起身体,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们真以为,只要说出‘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帝国早已腐朽,人心早已麻木。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就让他们亲手验证。”阿尔法瑞斯目光坚定,“我们将打开静滞密室的大门,让所有人看到黄金王座上的帝皇??不是神明,而是一个用生命维持帝国运转的凡人。我们将展示原体实验的日志,揭露二十个儿子是如何被强行剥离母体、植入战争使命的真相。我们还将公开荷鲁斯之乱背后的隐秘:那一场所谓的叛乱,其实是帝皇与四神之间早有预谋的平衡游戏。”
章榕爱震惊:“你疯了吗?一旦这些信息泄露,整个帝国信仰体系都会崩溃!数万亿人会陷入混乱,叛乱将席卷每一颗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