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活了共鸣系统。”他回头,眼中既有担忧也有骄傲,“整个协会的占卜网络都因此紊乱。北极星再次黯淡,这次持续了十三秒。”
“十三……是完整的轮回数。”嘉琳喘息着靠墙坐下,“他们想用倒钟重启时间,但我打断了仪式节点。现在,牌在我手里,但他们仍会继续推进游戏。”
欧文娜走近,从怀中取出一枚银戒,递给她:“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静默之环’,能屏蔽超凡感知。戴上它,至少在抵达岛屿前,没人能读取你的情绪波动。”
嘉琳接过戒指,却发现内圈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致我唯一的诗,愿你在风暴中心依然歌唱。”
她的眼眶红了。
“父亲……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你是‘诗语者’。”欧文娜低声说,“这个世界并非由魔法或科技驱动,而是由‘未完成的诗’维系运转。每一个重大转折点,都有一句关键诗句等待被说出。而你,嘉琳,你是少数能听见‘世界低语’的人。”
嘉琳怔住。
难怪她总能在梦中听到海浪诵读诗句;难怪每次使用药剂后,眼前会出现浮动的文字;难怪夏德第一次见她就说:“你说话的样子,像一首正在成形的诗。”
“所以【创始?命运】真正的作用,是让诗语者执笔?”她问。
“不。”欧文娜摇头,“它的作用是??选出谁配成为‘终章诗人’。胜利者不仅能改写未来,还能重定规则本身。这也是为什么失败惩罚如此残酷:人格重构,是为了清除不合格的‘作者’。”
嘉琳沉默良久,忽然问道:“如果我赢了,我能救回夏德吗?让他摆脱索尔的灵魂侵蚀?”
“可以。”欧文娜看着她,“但代价可能是你消失。因为‘平衡法则’要求,每一次重写,必须有人付出等价的牺牲。”
“那我也愿意。”她毫不犹豫。
欧文娜闭上眼,似在压抑某种情绪。片刻后,他打开行李箱,取出一只木盒。盒中躺着一支羽毛笔,通体漆黑,笔尖泛着幽蓝光泽。
“这是‘夜莺之喙’,传说中第一任诗语者使用的书写工具。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人共同执笔,才能写下真正的‘终章诗’。”
嘉琳伸手触碰,指尖刚一接触,笔身竟微微颤动,仿佛有了生命。
“它在回应我……”
“因为它认出了你。”欧文娜微笑,“它等这一天,等了八百年。”
突然,船身剧烈倾斜,警报声再度响起。广播中传来船长嘶哑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右舷遭遇巨型海兽袭击!动力系统受损!我们正在偏离航线!”
嘉琳冲到阳台,只见海面波涛翻滚,那只幽绿光影的“渊语者”已浮出水面,身躯长达百米,形如巨蛇缠绕鲸骨,头部生有三只竖瞳,正冷冷注视着这艘船。
而在它身后,浓雾中渐渐显现出一座岛屿的轮廓??陡峭悬崖,哥特尖塔林立,中央庭院中那座巨大的圆形棋盘清晰可见。最令人窒息的是,整座岛的上空,赫然悬浮着一座**倒悬的钟楼**,钟摆正缓缓摆动:
滴答、滴答、滴答……
距离第七次摆动,仅剩四次。
“法图蒙斯特……到了。”欧文娜沉声道。
“不对。”嘉琳眯起眼睛,“地图显示,这座岛应该位于南纬23度。但现在我们明明在北纬18度附近。它……自己移动了。”
“渊语者在牵引它。”欧文娜望向海中巨影,“它们只服从‘命运之钥’的持有者。而你现在,就是那个人。”
嘉琳深吸一口气,将【创始?命运】贴身收好,戴上静默之环,握紧夜莺之喙。
“我要下去。”
“什么?”欧文娜震惊,“你现在下去等于主动踏入陷阱!岛上可能已有其他玩家埋伏!”
“所以我才必须去。”她回头看他,目光坚定如铁,“如果我是钥匙,那就让我亲自打开门。如果我是拼图,那就让我看看完整的画是什么样子。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
“夏德一定也在那里等着。我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