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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陈云生一直没有回来。姜楠也没有依赖阿姨的习惯,于是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进进出出。她照常上班、下班、自己做饭、追剧、看书,偶尔和父母朋友聊聊天。
生活似乎恢复了之前的轨迹——在没有认识陈云生之前的那种轨迹。
按部就班、墨守成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朝九晚五。
可以说这是一种能一眼望到头的人生轨迹。
直到星期六下午,玄关处传来电子锁轻微的开启声。
陈云生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风尘和倦意,略带期待地留意着客厅的动静,但四周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然后他在鞋柜里看见了她那双稍显清新的绿色拖鞋。
意识到她不在家后,陈云生习惯性地注意着她爱留下便利贴的几个位置,遗憾的是,一无所获。他没有多想,只是沉默地走向书房。
推开书房门,按下灯的开关。
一瞬间,灿白耀眼的冷光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恍惚间营造出了一种青天白日的现实感。而陈云生的目光就在这样剧烈的现实感中,落在了书桌上那个突兀的丝绒盒子,以及压在它下面的信笺上。
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像是包裹着错愕的疲惫,也像是一种夹杂着无所适从的镇定。
静默了几分钟,他才走向书桌。他抽出信笺,眼睛快速地扫过上面那几行客气又决绝的字迹,眼底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
可他还是无奈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信笺,轻轻打开了盒子。
翡翠镯子完好无损,温润的光泽在灯下静静闪烁着,看起来柔和又冷淡,透着一种无声的疏远感。
他伸出手,沿着镯子的弧度,抚摸了一下又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盒盖。他没有把盒子收进抽屉,也没有将它拿走,只是让它原封不动地留在书桌上。
接着,陈云生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一刻,笼罩在他周身的倦意似乎更深了些,就好像有一种灰色的东西将他层层包裹,让他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只能在倦意中反复挣扎,直到他全盘接受一切。
最终,陈云生什么也没做,只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轻轻带上了门,把那枚被退回的镯子和它代表的一切,都暂时遗忘在了那一片带着木头气味的寂静里。
做饭
姜楠拎着两大袋从超市采购回来的成果,悠哉游哉地进了门。
袋子里装满了她计划用来犒赏自己的东西。
然而她的快乐在拎着袋子穿过玄关走廊,踏入客厅时,砰的一声就地消散了。
她看见陈云生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专注地阅读着什么。而他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就随意地搭在扶手上。这样的他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