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阮映雪一口清露差点喷出来。她看着儿子那纯真无邪、仿佛在问"明天能出去玩吗"一样的表情,内心崩溃无比。儿啊,你是男孩子!还是神裔!下蛋这个技能点真的没必要点亮啊!
她扶额,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稳步上升:"安安,男孩子。。。。。。和公鸡一样,是不会下蛋的。只有女孩子。。。。。。像母鸡,才会下蛋。"
安安似懂非懂,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娘亲,似乎在努力分辨"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阮映雪生怕他再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勺蛋羹,成功堵住了后续的发言。
饭后,阮映雪开始例行"工作"——处理锦瑟阁送来的绣活。她坐在槐树下,针线篮放在手边,安安则在他专属的、铺了厚软垫子的"游乐区"(其实就是用几块大石头和旧木板围起来的一小块地方)里,玩着阮映雪给他做的布偶和木雕小动物。
起初还算相安无事。阮映雪飞针走线,偶尔抬头看一眼儿子。安安正拿着一个绣着胖鲤鱼的布偶,自言自语地编着故事:"小鱼。。。。。。游啊游。。。。。。找娘亲。。。。。。"
阳光暖暖的,微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轻响,岁月仿佛静好得如同画卷。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阮映雪绣完一方帕子上最后一片花瓣,满意地端详时,眼角余光瞥见安安正对着他那只最喜欢的、阮映雪用边角料缝制的、色彩斑斓的"凤凰"布偶(在安安认知里,这大概是一种特别漂亮的大鸟)发呆。
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安安抱着"凤凰"布偶,蹬蹬蹬跑到她面前,将布偶举到她眼前,非常认真地问:"娘亲,凤凰。。。。。。为什么。。。。。。不会飞?"
阮映雪看着那只针脚细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飞起来的布偶凤凰,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试图解释:"安安,这是布做的凤凰,是玩具,不是真的凤凰,所以不会飞。"
"那。。。。。。真的凤凰。。。。。。会飞吗?"
"会的。"
"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有翅膀啊。"
阮映雪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安安立刻举一反三,小手指着布偶凤凰那对绣工精美的翅膀:"它。。。。。。也有翅膀!"
阮映雪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冷静。她放下绣活,将安安连同布偶一起抱到膝上,指着布偶的翅膀,耐心道:"你看,它的翅膀是布做的,软软的,不能像真鸟的翅膀那样扇动,所以飞不起来。真的翅膀,是有骨头、有羽毛的。"
为了让解释更直观,她甚至动用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仙力,让旁边树上的一片叶子轻轻飘落下来,然后用手扇动空气,让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你看,要有风,翅膀扇动产生风,才能飞起来。"
安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片打着旋儿落下的叶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布偶,似乎终于接受了"布翅膀"和"真翅膀"的区别。他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布偶凤凰的头,安慰道:"乖乖。。。。。。不飞飞。。。。。。也好。"
阮映雪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就听见怀里的小祖宗用他那软糯的嗓音,发出了今日最具冲击力的一问:
"娘亲。。。。。。那爹爹。。。。。。是真的凤凰吗?"
"。。。。。。"
一瞬间,万籁俱寂。
阮映雪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看着儿子那双纯净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紫眸,那里面只有纯粹的好奇。他只是在用他已知的、最华丽最厉害的"鸟"来类比他那个存在于故事里的"流星爹爹"。
可她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夜朦胧星辉中模糊却威压深重的轮廓,是那萦绕不散的清冽冷香,是仙侍们敬畏低语的"玄昀上神"。。。。。。那位,怎么可能是凤凰?!
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否认?肯定?还是继续编造一个更离奇的故事?
最终,她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轻轻捏了捏安安的小鼻子,避重就轻地道:"傻安安,爹爹怎么会是凤凰呢?爹爹就是爹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