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鸦逐渐喘不过气,不舒服地拧起了眉,感觉身上覆盖了一整只超大号的狼犬,正在眼冒绿光低垂尾巴、听不懂人话的发疯。
在他要因为这个吻就晕过去之前,郁宿终于察觉般地有所动作,稍稍退开,放开了一点。
却仍保持在一个极近的危险距离。
“心跳得好快,好难受,好痛苦。”
郁宿声音沙哑,低低道歉。
他伸出了手,因弹吉他而骨节覆盖薄茧的手从初见鸦宽松的睡衣下摆探入。
“但是也……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你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你还能活很久很久,我想和你一起到七老八十还能看舞台下的应援棒的灯光。”
初见鸦下意识地颤栗一下往后退去,却困在沙发深处动弹不得。
郁宿声音含混。
“抱歉,不用回头看我,只要往前走就好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我说不出口啊。多看看身边的我吧,多和我聊聊天吧,想看你对我笑,想听你说早安晚安,想到发疯,甚至想把你关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可以吗,Crow会答应吗?”
初见鸦:“……手先拿出去。”
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不要。”
郁宿眷恋地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初见鸦的耳垂,是红宝石耳坠浅浅吊着的位置,灯光之下流光溢彩。
他着迷地说:“我也知道说出口的话会被你讨厌。可是没有办法,只有在你身边的我才是有意义的啊……好喜欢你,你也喜欢一下我好不好。”
对着新立的一座碑,郁宿不会说喜欢。
他只会在初见鸦能听到的时候,每个深夜,在他耳边重复千万次,直到他不得不刻入骨髓的铭记,再也无法忽略或忘记。
……
半小时后。
初见鸦凌乱不堪,眼尾还带精致绯色的红晕,最为敏感的地方被人控制的感觉并不算好。他扳正郁宿的脸,居高临下又清晰地问:“说完了?”
“目前说完了。”
“很好。”
初见鸦抬手,直接将他的脸打得微微一偏,黑发落在被打红的脸颊,唇角却没有溢出血色——他有些没力气了,或者只是刻意的留手。
“知道错哪里了吗?”
郁宿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修长的指间,喉结滚动一下,眼瞳充盈乖顺的光亮,嗯了一声:“你可以打得重一点。”
“……虽然你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但是我不爱管。”初见鸦顺手拿他的脸擦了擦手,“现在带我去睡觉,或者从双人宿舍滚回去住回单人间,给你一分钟时间选择。”
郁宿瞬间抬头,讶异看来,眼里有令他微眯了一下眼睛的光亮:“我还可以……”
和你一起睡觉么。
下一秒没等初见鸦给出更明确的指令,他的手臂穿过初见鸦的腰间,把人以一个温柔暧昧的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先带进淋浴间潦草洗了一个澡,再塞进被子里,将被子拉上肩膀,盖得严严实实。
初见鸦果然没有反对。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他显得格外疲累,几乎任由郁宿的动作,沾上枕头后很快闭上眼睛。
手机屏幕稍亮一秒,很快因无人在意而黯淡下来。
深夜,郁宿亲手关灯。
B幢楼双人宿舍的配置拥有两个卧室与两张床,他却私心占据初见鸦另外的半张床和他一同睡觉。
世界沉陷入夜的颠倒,窗外的星若隐若现,夜是深蓝织布,月光轻飘飘地撒向地面。
初见鸦轻微匀速的呼吸近在耳边,拢不住蔓延的思绪。
郁宿辗转反侧。
闭眼,想象一首睡眠曲,过三十秒又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