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天子才幽幽开口:"爱卿辛苦了。只是。。。"他瞥了张让一眼,"有人告你私藏张角财宝,纵兵掳掠,可有此事?"
皇甫嵩猛地抬头:"此乃诬告!臣每克一城,皆登记缴获,分毫未取!"
"是吗?"张让笑着捧出一卷竹简,"这是监军左丰的奏报,上面详细记载将军私藏黄金五千斤,珍宝无数。"
"左丰血口喷人!"皇甫嵩怒发冲冠,"此人克扣军饷,被臣当众责罚,故而怀恨诬陷!"
"陛下明鉴,"张让不紧不慢地道,"老奴还收到密报,说皇甫嵩与张角曾有密约,故意拖延战事,养寇自重。"
"荒谬!"皇甫嵩须发皆张,"若臣有二心,何必亲冒矢石,生擒张角?"
天子疲惫地揉着太阳穴:"好了好了,此事容后再议。皇甫爱卿劳苦功高,先回府休息吧。三日后,朕在芳林园设宴为爱卿庆功。"
皇甫嵩咬牙叩首:"臣。。。领旨。"
走出宫门,烈日当头,皇甫嵩却感到透骨冰凉。
傅燮焦急地迎上来问道:"如何?"
"回府再说。"
将军府己打扫一新,但仆役们个个面色惶恐。
皇甫嵩刚入书房,就发现案几上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
"宴无好宴,酒有毒药。"
傅燮倒吸一口冷气:"这是。。。陷阱!"
皇甫嵩将信笺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明秘密拜访卢植、朱儁等老将,探听朝中风向。再派人找到田丰,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入夜后,皇甫嵩辗转难眠,起身来到庭院。
月光如水,将假山池塘镀上一层银辉。
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异动——池边柳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谁?"皇甫嵩手按剑柄。
人影缓步走出阴影,竟是田丰。
他比上次见面消瘦了许多,眼中却燃烧着异样的火焰:"将军,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张让己说服陛下,准备在庆功宴上赐你毒酒!"
皇甫嵩瞳孔微缩:"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田丰从怀中取出一份奏章抄本,"这是明日早朝要宣读的弹劾奏章,列举你十二条大罪,包括勾结黄巾、图谋不轨。"
皇甫嵩接过细看,越看越是心惊。
这些罪名若坐实,足以诛九族。
他沉声道:"元皓先生为何冒险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