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初秋,空气中还残留着暑热的余威。
皇甫嵩骑在战马上,身后是凯旋的军队。
士兵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俘虏的黄巾将领被铁链锁着,垂头走在队伍中间。
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欢呼声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
"皇甫将军万胜!"
"看啊,那就是生擒张角的英雄!"
皇甫嵩面容肃穆,并未因欢呼而显露喜色。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注意到几个衣着华贵者匆匆退去——那是宦官们的眼线。
更远处,皇城角楼上,几道身影正俯视着入城队伍。
"将军,情况不对。"傅燮策马靠近,压低声音道,"按例应有礼官出迎,至今不见人影。"
皇甫嵩微微点头。
他早己注意到这个异常。
作为平定黄巾之乱的首功之臣,天子理应派重臣郊迎。
此刻却只有几个低阶小吏在前引路,气氛诡异。
队伍行至朱雀门,果然被拦下。
一名宦官尖声宣旨:"制诏:皇甫嵩部将士驻扎城外,着皇甫嵩单人独骑入宫觐见。钦此。"
军中顿时哗然。
几位副将按剑怒目,皇甫嵩举手示意安静。
他解下佩剑交给傅燮,低声道:"若日落前我不出来,你即刻离去,不要等我。"
穿过重重宫门,皇甫嵩感到无数目光从暗处投来,如芒在背。
德阳殿前,守卫比平日多了三倍,且都是陌生面孔。
当他迈入大殿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迎面扑来——殿内竟放置了数口大冰鉴,冒着丝丝白气。
天子高坐龙椅,面色比冰还冷。
张让侍立一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殿内大臣分列两侧,无人敢与皇甫嵩对视。
"臣皇甫嵩,奉诏平定黄巾,今擒贼首张角等一百三十二人归案,请陛下圣裁。"
皇甫嵩单膝跪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