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将倾,独木难支。将军不听吾言,吾唯有以死相谏。"
皇甫嵩将血书焚毁,面无表情地跨上战马。
大军向西行进,秋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途经洛阳百里外,一队禁军拦住去路。
为首宦官宣读密旨:"皇甫嵩交通叛贼,图谋不轨,即刻革职拿问!"
傅燮怒斥:"伪造圣旨,该当何罪?"
宦官冷笑:"是不是伪造,请皇甫将军到诏狱自辩吧!"
亲兵们拔刀相向,皇甫嵩却抬手制止:"我随你们去。"他转向傅燮,意味深长地道,"记住,活着才有希望。"
诏狱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臭。
皇甫嵩被铁链锁在墙上,狱卒按张让吩咐,特意不给他水米。
第三日夜里,牢门突然打开。
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囚犯被扔了进来。
狱卒走后,那"囚犯"突然抬起头——竟是乔装的田丰!
"元皓先生!你。。。"
田丰示意噤声,从口中吐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傅燮买通了狱卒,只能争取半个时辰。"他迅速为皇甫嵩开锁,"张让己说服陛下,三日后要将将军问斩!"
皇甫嵩活动着僵硬的手腕:"外面情况如何?"
"傅燮联合卢植、朱儁等老臣联名上奏,甚至说动了何皇后。但张让控制了陛下,所有奏章都被扣下。"
皇甫嵩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当日阎忠所言,先生以为如何?"
田丰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将军可曾想过,为何忠臣良将总是斗不过阉宦小人?"
"为何?"
"因为君子有所不为,小人无所不用其极。"田丰眼中闪着锐光,"以正治国,以奇用兵。如今国己不国,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
皇甫嵩望向牢房唯一的小窗,月光透过铁栅栏,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先生是说。。。"
"清君侧,诛阉宦。"田丰一字一顿,"这不是谋反,而是肃清朝纲,还政于君。"
远处传来狱卒的脚步声。
田丰迅速将锁链虚挂在皇甫嵩手上,低声道:"明日丑时,有人来接应。将军若想通了,就跟他走;若坚持忠义。。。"他苦笑一声,"那就等着三日后问斩吧。"
田丰刚伪装好,狱卒就进来将他拖走。
皇甫嵩靠在冰冷的墙上,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边关的烽火、黄巾军的疯狂、张让阴鸷的笑容、天子呆滞的眼神。。。
月光渐渐移到了他脚下,像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又像一道道德的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