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儿,自己填上就能用。
“我昨天回村己经开好了,等这些肉收拾完就走。”
他一边利落地分解着鹿肉,一边说道:“师父,您还缺什么?回头我给您捎来。”
“我啥都不缺,你顾好自己就成。”孙大奎摆了摆手,话锋一转,语气却渐渐絮叨起来:
“城里人精得很,你可别傻乎乎被人骗了。
要是还去黑市卖鸟,机灵点儿,宁可舍财也别……”
林富贵手上动作不停,听着师父的叮嘱,嘴角悄悄扬起。
上辈子没遇上几个好人,这辈子倒像是全补回来了。
鹿肉被分解成几大块,林富贵给师父留了一条后腿,其余的连骨带肉装进了自行车后座两侧的竹篓里。
见林富贵收拾妥当,一副随时要走的架势,孙大奎从躺椅上起身问道:
“你去省城,这自行车和枪准备放哪儿?”
“县城有个同族的妹妹嫁在那儿,我放她家里。”林富贵笑了笑,转身走向洗脸盆说:
“师父,我洗把手就出发了。”
“现在走?天还没黑透呢。”孙大奎皱了皱眉,脚步却跟着往屋里挪。
“不早了。”林富贵搓着手上的血渍,头也不抬地说:
“最近黑市粮价疯涨,我得抓紧再囤些。”
“你就这么笃定会闹粮荒?”孙大奎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林富贵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声音沉了几分,说:
“虚报亩产意味着多交公粮,平价征收的数量自然也水涨船高。
政策还限制农民个人副业——年前要不闹粮荒,那才是见了鬼了。”
孙大奎从屋里踱步而出,手里攥着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径首塞向林富贵:
“那头苏门羚今儿个出手了,这些钱你带着。”
“真不用。”林富贵甩了甩湿漉漉的手,从木架子上拿下毛巾说:
“我身上够使。”
“穷家富路!”孙大奎不由分说将钱拍进他口袋,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布料里“用不上回来再还我。”
“成,就当借您的。”林富贵捏了捏鼓起的口袋,咧嘴一笑,说:
“回头我全换成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