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南,雅集茶楼。
几名举子围坐热议,唾沫横飞。
“听闻凌待诏昨日在翰林院放言,说本届策论当以‘实务’为重,经义不过是锦上添花!”
“狂徒!若无圣贤之道立心,实务不过是无根之木!”
“可他元宵护驾、巧制灯火也是事实……”
“哼!奇技淫巧罢了!科举取士,岂能本末倒置?”
二楼雅间,凌云霄戴着帷帽,透过竹帘缝隙死死盯着一楼喧嚣。
他狱中受刑重伤未愈,面色惨白,唯有一双眼烧着妒恨的毒火。
“凌夜……你且得意吧!殿试之日,我要你身败名裂!”
身后,“文先生”漠然开口:“记住你的任务。接近张谦,套出试题方向。至于凌夜——”他冷笑,“自有‘自己人’陪他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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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凌宅书房。
凌夜铺开宣纸,提笔蘸墨。
韩夜静立一旁,低声汇报:“二皇子的人己接触王庸,北辽暗桩昨夜潜入礼部档案库,似在探查试题内容。”
“让他们查。”
凌夜落笔如飞,宣纸上渐现纵横捭阖的框架——银行、国债、标准化、海运线……每一个词都与当下格格不入,却又环环相扣。
“公子真不担心他们窃题之后,早作布置,将您压下去?”
凌夜笔尖一顿,抬眸时笑意凛冽:“皇帝如今最迫切的无非‘富国强军’,殿试策论要考的内容大差不差。"
"但我要写的——银行、国债、标准化、海运线……这些概念,早己超越这个时代的认知。”
他指尖轻点纸面,墨迹晕开如泼洒的星河,“他们就算窃得试题,又能如何?"
"这些士大夫代表的是土地和宗族的利益,谁敢提出‘发行国债’动摇世家根基?谁敢推动‘海运线’与江南漕运争利?"
"他们不能,也不敢!”
他吹干墨迹,将纸卷起,眸光如寒刃出鞘:“有我在,这次殿试他们纵然窃题千万遍,也无意义。"
"因为在这个时代唯一能给出切实可行、首指问题核心的答案之人——唯有我。”
“这场殿试,从来不是我与考生的较量。”
“而是我,与这个时代的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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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的钟声撞破宫阙晨雾,太和殿前汉白玉阶如冰河铺展,禁军玄甲映着初升的日晖,森然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