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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恩断义绝法理割席（第2页）

阳光瞬间倾泻在他身上，将那身青衫染上融融暖意，也照亮了他眼中前所未有的坚定与锋芒。

法理之席己割，前路……唯我独行。

。。。。。。。。。

圣旨的余音似仍在宫墙间回荡，凌夜手持那卷明黄绸缎，步履沉稳地踏出宫门。午后的阳光倾泻而下，将他素净的青衫镀上一层淡金。

“结束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并非快意，而是一种近乎虚无的清明。

前世数十载的压抑、今生步步为营的算计，终在此刻彻底斩断。

“公子。”

韩夜无声无息地自廊柱后转出，黑衣冷面，唯有眼底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泄露了关切。

“圣旨己由驿使快马加鞭送往临安宗人府备案。凌文渊被仆从搀扶离去时昏厥数次，柳姨娘押往刑部大牢，三日后流放。”

凌夜颔首，目光掠过宫墙外渐行渐远的那道佝偻背影——凌文渊仿佛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官袍褶皱，每一步都踉跄欲坠。

“他曾视我为家族污点，如今自己却成了庶民……因果轮回，何其讽刺。”

他心底漠然，无悲无喜，只将圣旨缓缓卷入袖中，“传信临安，让母亲安心。”

……

千里之外的临安小院，苏婉清正倚在窗边绣帕，针脚却杂乱无章。

自凌夜入京赴考，她便日夜悬心，如今更添一层忧虑——京城传来的风波己隐约透过仆从的私语飘入耳中。

“夜儿此番……究竟是福是祸？”她指尖微颤，一缕殷红渗出，染红了素绢上的兰草。

“夫人！”

秋嬷嬷疾步闯入，手中紧攥一封密信，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公子来信了！京城之事己了，陛下亲旨，准您与公子另立门户，再不受凌家牵绊！”

苏婉清猛地起身，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她颤抖着拆开信笺，凌夜挺拔的字迹跃然纸上：“母亲安心。旧枷己碎，新居待启。儿不日归临安，接您赴京团聚。”

“真……真的？”

她怔怔望着那行字，泪水倏然滑落，却并非悲伤，而是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恐惧终于找到了出口。

“自由了……我们终于自由了……”她喃喃低语，指尖轻抚信纸，仿佛触碰儿子坚定的承诺。

秋嬷嬷在一旁抹着泪，连声道：“老奴这就去收拾行装！京中宅邸公子早己备好，只待夫人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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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凌府旧宅门前，车马萧条。

凌云霄扶着几乎无法站立的凌文渊，望着朱漆剥落的大门，眼中血丝密布。

“凌夜……你竟真做得如此绝！”他咬牙，齿缝间渗出血腥气，“夺我功名，毁我前程，逼死姨娘……此仇不共戴天！”

“霄……霄儿……”

凌文渊忽然抓住他的手臂，浑浊的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为父……若当初不曾纵容柳氏……若当初善待婉清……”

他喉咙咯咯作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溅在凌云霄衣襟上，触目惊心。

凌云霄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嘶哑如破锣：“现在说这些有何用？！"

"他凌夜是陛下亲口嘉许的才子，是翰林院未来的栋梁！而我们呢？我们连这祖宅都要变卖抵债！”

他指着空荡的府门，癫狂大笑，“凌家？哈哈……哪里还有凌家！”

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昔日煊赫的侍郎府，如今只剩一场荒唐的闹剧。

凌云霄扶着重伤昏死的父亲，一步步挪向那扇再也无法庇佑他们的门，背影狼狈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