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允:“那他凭什么当领导?”
严崇山瞪大眼睛一咂嘴:“你敢当面蛐蛐领导?”
闻允不卑不亢:“我是请教。”
严崇山冷笑一声:“我是画不了符,但我用处大着呢,你昨天不是体会过了?”
他指的体会,是说他们拉个小手就把小女鬼屏蔽了的事,两人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因此没有特别的反应。
闻允心想:早上说我‘婴儿拿菜刀’,刚才说我‘吉祥物’,现在光站着不干活,他无能成这样,有什么可自傲的?
严崇山想: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敢对领导指手画脚,性格怎么就这么差?
而旁听的罗梨却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推己及人,认为以领导的猥琐程度,闻允体会的一定是什么桃色事件,她大吃一惊地想:他俩睡了?!混账领导,下手竟然这么快!我都还没吃上呢!
两人都没能从她异彩纷呈的脸色里,看出她的推测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只是相看两厌地对视一眼,以眼神表达了对彼此的不信服,一人将脸转向了一边。
罗梨对自己手慢无这件事十分痛心,她沉痛地将口诀给闻允说了一遍,又看闻允把那拗口的口诀记在了手机备忘录上,方才欣慰地点点头。
唉,孺子可教,比领导强多了。
随后,她闭上眼睛,口中振振有词地念了个诀,闻允觉得空气如水纹一样波动了一下,很快又平复。
闻允迟疑地问:“这就搭好了?”
罗梨轻快地点头:“好了,现在就算你在屋里分尸,外面的人也只会看见你在正常活动。唔,就是神情会有点僵硬,动作会有点重复。”
严崇山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冲谁,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瓶眼药水,对准两眼各滴一滴。
闻允偏头问罗梨:“牛眼泪吗?”
罗梨:“是啊是啊,他不借助外力是看不见那些东西的。嗯……虽然你是阴阳眼,不过没学会控制灵力之前,应该也看不到灵力的痕迹。”
说完,她推了闻允一把:“去,你也去滴两滴。”
闻允看着严崇山手里的眼药水,一时有点迟疑——刚把领导得罪过,现在就要从领导手里拿东西,真是怪尴尬的。
严崇山倒是没那么记仇,他不冷不热地朝闻允招手:“过来。”
闻允磨蹭过去,准备从严崇山手里接过牛眼泪,严崇山将手一抬,避开了他的动作:“我来,你抬脸,眼睛睁开。”
滴眼药水的时候,若是一直盯着瓶口的水滴,眼睛就容易因为躲避的本能而闭上。闻允睁着两只眼,没处可看,只好去看严崇山凑近的脸。
严崇山的眉眼很浓墨重彩,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尤其好看,显出一种令人心动的深情。
闻允看得刚有点走神,一滴牛眼泪就砸进他的左眼。
……操,这东西进眼好痛。
闻允被刺激得把眼闭上,严崇山一秒缓冲时间也不给他留,又撑开他的右眼睑,往里补上一滴牛眼泪。
还以为是领导好心,结果纯打击报复!
闻允推开严崇山,频繁地眨了几下眼,尽量让视物模糊的双眼恢复,严崇山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一直到闻允适应好了,他才摸出一张符纸。
今天计遇不在,他们只能凑合用这个。
严崇山掏出打火机,在办公室中央点燃黄符,灰烬伴着烟雾落下来,闻允屏气凝神,仔仔细细地看着周围,等着所谓“灵痕”的显现。
然而无事发生。
闻允还以为是牛眼泪不好用,刚想揉眼睛,就被严崇山眼疾手快地捉住手腕,提醒了一句:“别揉,本来就刺激,揉完眼睛容易发炎。”
“可是……”闻允皱着眉,“我什么也……”
“不是你没看到。”严崇山打断他,“是现场什么也没有。”
和张景程的命案现场一样,办公室里没有任何鬼魂留下的灵痕。
严崇山长久地盯着那具趴伏着的尸体,他对罗梨说:“昨晚你和计遇都在学校里,你还释放了能力,这鬼魂竟然能抵抗住不被你吸引,来这里作案,甚至在‘寻踪’的眼皮底下杀了人,但没让任何人发现……他妈的,它到底什么来头?”
罗梨的表情也不轻松,她跟着皱起眉,三个人都是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过了片刻,罗梨突然开口:“不对啊头儿。
这里没有凶手留下的灵力痕迹就算了,死者死后总会成为鬼魂吧,为什么这里连死者的‘灵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