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奇中文网

第 11 章（第2页）

没有过多的赞扬，只是一个简单的指令。

但这对莉吉尔来说，足够了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她晕眩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她成功了！她抓住了这根通往未知世界的蜘蛛丝。

她用力地、几乎是颤抖着，对着塔兹·怀特鞠了一躬，然后紧紧抿住嘴唇，防止自己失控地叫出声来。她转过身，挤开依旧有些茫然的人群，再次奔跑起来。

这一次，她的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浅蓝色的裙摆在风中扬起，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不由自主地，再次跑向了那片无人的海滩。她需要空间来消化这巨大的喜悦，需要对着这片见证了她所有屈辱和秘密的大海，宣告她人生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希望。

莉吉尔几乎是踩着海浪的节拍冲到沙滩上的，胸腔里鼓胀的喜悦像要满溢出来。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暖金色，与她此刻的心情交相辉映。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这个消息，想要告诉那个或许唯一不会嘲笑她痴心妄想的“存在”。

“瑟莱丝缇！”她朝着空旷的海面呼喊，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轻快的语调。

没有让她久等，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水面便荡漾开来。银色的头颅破水而出，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胸前，那枚珍珠贝项链在水珠的映衬下格外显眼。瑟莱丝缇看到莉吉尔，耳鳍立刻愉悦地舒展开，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它迅速游近，停在浅水区，仰头望着她。

莉吉尔蹲下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她甚至没在意裙子下摆被海水浸湿。她指着自己，用这几天刚教会瑟莱丝缇的、夹杂着手势的简单英文说道：“我，莉吉尔。好事，好事发生！！”

瑟莱丝缇歪着头，发出一个好奇的、上扬的音节，像是在问发生了什么事。：“Oe?”

莉吉尔努力组织着有限的词汇，眼睛亮晶晶的：“伦敦…………音乐……”她比划着拉小提琴的动作，虽然很不标准，“他……教我。说……好。”

瑟莱丝缇的耳鳍轻轻颤动，它似乎理解了“教”和“好”的意思，眼神更加明亮，甚至用尾巴拍打了一下水面，溅起细碎的金色水花，为莉吉尔感到高兴。

莉吉尔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关键的部分，她双手向外展开，做了一个飞翔的动作，眼神憧憬而坚定：“以后……我，离开！去伦敦！”

她以为瑟莱丝缇会像之前一样，为她感到高兴。

然而，就在“离开”这个词说出口的瞬间，瑟莱丝缇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原本闪烁着愉悦光芒的深蓝色眼眸，像是骤然被极地的寒冰封住，所有的光彩在刹那间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恐怖的、深不见底的幽暗。它耳鳍猛地收拢，紧贴着头皮，呈现出一种极度警惕和……受伤的姿态。

它美眸死死地盯着莉吉尔，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沉的、不再是咕噜声的、更像是警告抑或是痛苦的嗡鸣。

莉吉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瑟莱丝缇突如其来的变化。“离开”这个词，她以为它不懂，或者至少不会理解其背后的含义。

但她错了。

在瑟莱丝缇简单而直接的认知里，“离开”只有一个意思——Lil-gil要走了，要离开这片海，离开……它。

那个送了它礼物、让它触碰心脏、教它说话、让它第一次感受到某种强烈羁绊的Lil-gil，要消失了。

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背叛般的愤怒，如同海底暗流，瞬间席卷了它。它猛地向前一窜，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莉吉尔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疼痛。

“No!”它用莉吉尔教它的词，生硬地、几乎是嘶吼般地吐出，深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激烈的情绪，固执地摇着头，“No！No！”

莉吉尔愣住了，手腕上的疼痛和瑟莱丝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痛苦与占有欲，让她瞬间明白了。

它听懂了“离开”。它以为……她要离开的是它。

“不是……”她试图解释，但有限的词汇和对方激烈的情绪让她语无伦次，“伦敦……是……其他地方……不是我离开你……”

但瑟莱丝缇根本听不进去。它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死死锁住她，里面充满了不被理解的焦躁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

它不停地重复着：“No！No！Lil-gil！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