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摸了摸思鸿的头,又是一笑。
约莫到了三更天,小半坛子酒一过,她醉意渐渐浓了起来。
这小半坛中的大半却都是被她所饮,她兀自强作清醒,
“思鸿,斟酒!”
见思鸿将盛酒的瓶子远远放在对面,她笑了笑,“你以为我醉了是不是?”说罢起身扶着桌案,把那白玉酒瓶摇摇晃晃的取了过来。
为思鸿斟满一杯后,她站在他身侧,将酒杯抵在他唇边,“今…今日姐姐高兴,你定要陪我同饮。”
思鸿暗道,“姐姐…明明比人家还要小两岁。”面上却点点头,将酒杯接过,浅浅的啜了口。虞音见状夺回酒杯,捏起他面颊,将酒都倒入他口中。见思鸿呛咳不止,她哈哈大笑,
“这样才痛快!”
话声甫落,她忘记换回自己的酒杯,用思鸿的杯子饮下一杯,再次斟满后又要强行灌进他嘴中。
思鸿急忙拦阻,“我自己来!”他接过酒杯,鼻中只觉香香的,并非是酒香,而是杯子边淡淡的唇印,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见思鸿满饮,她这才满意,朦朦胧胧的又将两个杯子斟满,大半都撒在桌案上,“再…再陪我。”
思鸿轻轻按住她手腕,“主人,明日尚有要事,今晚不能再陪你了。”
“甚…甚么要事?我要你陪我,你便陪,婆婆妈妈的好不痛快!我的话你敢不听?”她迷迷糊糊的半闭着眼睛,对着面前酒杯说道。
“明日我还要去找如承岳。”思鸿回道。
“如承岳?你找他干么?”
思鸿轻抚她背,温言道,“主人你醉了,我扶你去歇息。”
她将思鸿的手挥开,“谁说我醉了?你找如承岳不也…不也是为我做事?谁说我醉的?”
思鸿偷偷拿走她酒杯,“嗯,我去让他给咱们办三件事,在听风崖不是已经说好的吗?”
她闻言这才想起救人之事,蓦地里攥住思鸿衣领,将他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你明明知道我着急…你怎么现在不去!还在这里干么?”
思鸿只觉颈间一凉,随即传来刺痛感,想是被她指甲不小心抓出了血,“我让人将账册抄录一份,最快也要明晚。”说罢缓缓握住她手腕,轻轻向后挣了挣,也没躲掉。
“让你的无双帮你抄录对不对?”
思鸿依旧轻轻握着她手腕,温言道,“我扶主人去休息。”
虞音醉眼朦胧,忽然间将他推开,用力过猛险些自己也跌倒,思鸿急忙上前扶住她。
她兀自对思鸿拳打脚踢,嘴上不住的骂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思鸿边仰面向后躲,边扶着她去榻上,一拳拳都锤在了思鸿胸口,
好不容易安置她躺下,思鸿暗忖,“若以后饮酒便要打我,这可如何是好?”
心下默默算计,不能再给她多买酒。
转眼一瞧,她面色又如那日般惨白惨白的,嘴中不知道还在胡乱嘟囔些甚么。
思鸿从她身上取过一方素帕,浸过温水敷在她额间。她抓起那素帕便远远的扔了出去,腕间的白纱衫子向下滑落,漏出一截皓白的玉臂,思鸿去捡起洗净后又来帮她擦拭。
只觉她双手冰凉凉的,匆匆擦过便帮她掖好被衾。见她老实了许多,又将素帕敷回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