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写了个“玉”字,一时之间,最先想到的,也确实是录玉奴。
一猜到这里,江淮舟这几日恨不得把录玉奴供起来,连守卫都加了两波,硬是把江都王府的玄衣侍卫给塞过去了,生怕一个不察,美人就受伤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暗箭可不仅仅是针对江淮舟的。
中京可乱的很。
这两日,江淮舟抄了好几个朝中大员的家,多的是官员想要结交他,拉拢他。
一招敲山震虎,实在是把这朝中的百官吓得够呛。
但是江淮舟就是要逼急他们。
狗急才会跳墙。
新帝继位之前,老皇帝实在是把这朝堂弄得乌烟瘴气的,朝中青黄不接,又多是贪污腐败的风气。
卖官鬻爵之事屡禁不止。
所谓清高的内阁阁老,不过是一帮吃人肉喝人血的老狐狸。
正如录玉奴所言,虫子太多了,一个个杀是杀不完的。
一把火烧,才烧得完。
——
天子寿辰。
金銮殿前张灯结彩,朱红宫墙下百官鱼贯而入。
九重宫门次第洞开,汉白玉御道两侧,御林军持金瓜玉斧而立,玄甲泛起冷光。
礼部官员捧着祥云纹寿幡疾步穿过中轴。
江淮舟一袭玄色袍拾阶而上,腰间玉带随步伐轻响,惊得檐角铜铃都颤了三颤。
前两天,江淮舟去大理寺折腾了一通,结果这时候,那群官员又在宫中宴上面看见了江淮舟。
方才还在大理寺灰头土脸的八字胡官员,瞧见江淮舟似笑非笑的眼神,那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的比什么都快。
江淮舟现在,在他们眼里大概就跟那阎王爷似的,手里掌握的,那叫生死簿。
抓一个没一个。
要说这场天子寿辰,还有些许风波。
摄政王主张一切从简,但是太后娘娘却主张一切从繁。
最后要小皇帝定夺,小皇帝倒是依了摄政王的,席面之上,太后娘娘一直摆脸色。
奉天殿受贺时,小皇帝陆平风端坐在蟠龙金椅上,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玉藻微微晃动。
虽年仅十岁,玄色衮服上十二章纹却衬得他威仪天成。
御座之上,年幼的小皇帝端坐其间,左右两侧却似划开一道无形的界限。
太后居左,一袭正红蹙金凤袍,九尾凤钗垂下的东珠在额前轻晃,雍容威仪。
指尖的珐琅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芒,无声彰显着”母仪天下”的权柄。
要说这太后,也算是世家大族之女。
右侧的摄政王陆长陵则一身玄色蟒袍,玉带下的鱼龙袋悬着半枚虎符。
他目光偶尔扫过殿中歌舞,贵气十足。
不过,江淮舟只看向一人。
录玉奴端坐于太后左下首,一袭正红蟒袍。
那本该属于内相的最高品级礼服,在他身上,显出几分妖异的绮艳——金线绣成的四趾蟒纹盘踞在肩头。
极艳。
那截露在袖外的腕子白得透明,隐约可见青色血脉,极其适合把玩,不免——让江淮舟有些手痒。
这般艳色最适合在牡丹丛中醉生梦死,偏生盘踞在权力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