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良)
23。“沉默的螺旋”理论的三个基本命题
“沉默的螺旋”假说是从大众传播、社会心理和舆论三者的关系出发强调大众传播的强大影响的理论,由德国学者诺依曼提出。该假说包括下述三个命题:
第一,个人意见的表明是一个社会心理过程。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总是力图从周围环境中寻求支持,避免陷入孤立状态,这是人的“社会天性”。为了防止因孤立而受到社会惩罚,个人在表明自己的观点之际首先对周围的意见环境进行观察,当发现自己属于“多数”或“优势”意见时,他们便倾向于积极大胆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当发现自己属于“少数”或“劣势”意见时,一般人就会屈于环境压力而转向“沉默”或附和。
第二,意见的表明和沉默的扩散是一个螺旋式的社会传播过程。也就是说,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见的增势,使优势意见显得更加强大,这种强大反过来又迫使更多的持不同意见者转向“沉默”。如此循环,便形成了一个“一方越来越大声疾呼,而另一方越来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式过程”。
第三,大众传播通过营造“意见环境”来影响和制约舆论。舆论的形成是“意见气候”作用于人们惧怕社会孤立的心理,强制人们对“优势意见”采取趋同行动的结果,而大众传播则是“意见气候”的主要营造者。现代大众传播的“共鸣效果”、“累积效果”和“遍在效果”决定了大众传播在舆论形成过程中具有特殊优势。
(郭庆光)
24。“沉默的螺旋”假说的意义
第一,它把对舆论形成过程的考察从现象论的描述引向了社会心理分析的领域,强调了社会心理机制在这个过程中的作用。这正是传统舆论学所忽略的一个重要方面。
第二,它强调了大众传播对舆论的强大影响,并正确地指出了这种影响来自于大众传播营造“意见环境”的巨大能力。假说中对传播媒介的“赋予地位”功能、大众传播的公开性和普遍性、报道内容的类似性和累积性以及由此带来的“选择性接触”的困难性所做的分析,对重新评价大众传播的影响和效果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郭庆光)
25。“沉默的螺旋”的四个不足
(1)假说中所强调的“对社会孤立的恐惧”(趋同行为的动机)不应是一个绝对的常量,而应是一个受条件制约的变量。
(2)“多数意见”的压力以及对它的抵制力,依问题的类型和性质应有程度上的不同。
(3)“多数意见”社会压力的强弱受到社会传统、文化以及社会发展阶段的制约。
(4)由于假说在说明舆论的形成过程之际极力强调“多数”或“优势”意见的压力,以至于忽略了舆论的变化过程和“少数派”的作用。
(郭庆光)
26。如何理解“舆论是我们的社会皮肤”?
“舆论是我们的社会皮肤”是诺依曼的一个著名观点。这种观点把舆论看做社会控制的机制,认为舆论未必是事实上的“多数”意见,但至少是表面上的或人们感觉中的“多数”或“优势”意见,它通过人们的从众心理来制约个人的行为,因而起着社会控制作用。在“沉默的螺旋”理论中,舆论与其说是“公共意见”或“公众意见”,还不如说是“公开的意见”。换句话说,诺依曼认为,只有那些“被认为是多数人共有的、能够在公共场合公开表明”的意见才能成为舆论。一种意见一旦具备了这种性质就会产生一种力——公开与之唱反调就会陷入孤立状态,就有遭受社会制裁的危险。为了免予这种制裁,人们只有在公开的言行中避免与其发生冲突。由此不难看出,“沉默的螺旋”理论强调的是舆论的社会控制功能。在诺依曼看来,舆论在双重意义上是“我们的社会皮肤”。它们是个人感知社会“意见气候”的变化、调整自己的环境适应行为的“皮肤”。它又在维护社会整合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就像作为“容器”的皮肤一样,防止由于意见过度分裂而引起社会解体。
(郭庆光)
27。简述“培养”理论的基本内容
“培养”理论也称为“培养分析”或“教化分析”、“涵化分析”。这种研究起源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其代表学者是乔治·伯格纳。最初研究的焦点是电视节目的暴力内容与社会犯罪之间的联系。后转向考察媒介提示的“象征性现实”对人们的现实观的影响。“培养”理论认为,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大众传播对人们认识现实世界发挥着重大影响。由于传播媒介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倾向性,人们的现实观与实际存在的客观现实之间正在发生着很大的偏离,它更接近于媒介描述的“象征性现实”而非客观现实。传播媒介对人们现实观的影响是一个长期的、潜移默化的、“培养”的过程。
(郭庆光)
28。大众传播在形成“社会共识”方面起着什么样的作用?电视媒介在形成“共识”方面具有什么样的独特优势?
“培养分析”是以一定的社会观和传播观为出发点的。它的基本观点是,社会要作为统一的整体存在和发展下去,就需要社会成员对该社会有一种“共识”,也就是对客观存在的事物、重要的事物以及社会的各种事物、各个部分及其相互联系要有大体一致或接近的认识。只有在这个基础上,人们的认识、判断和行为才会有共通的基准,社会生活才能实现协调。
提供这种“共识”是社会传播的一项重要任务。在传统社会,这一功能是由教育和宗教来承担的,而在现代,媒介社会则成了大众传播的一项主要任务。大众传播通过象征性事物的选择、加工、记录和传达活动,向人们提供关于外部世界及其变化的信息,用以作为社会成员认识、判断和行动的基础。教育和宗教的传播是在有限的规模和范围内进行的,而大众传播则把同一内容的信息传达到社会的任何阶层和任何角落。伯格纳认为,大众传播不仅是现代社会的“故事讲解员”,而且是缓和社会各异质部分的矛盾与冲突的“熔炉”,在这个意义上它还是维护现存制度的“文化武器”。因此,大众传播在形成现代社会的“共识”方面,已远远超过了传统社会中教育和宗教的作用。
这样,“培养分析”一方面肯定“共识”是社会作为统一整体存在的前提,强调大众传播在形成“共识”过程中的巨大作用。另一方面又指出大众传媒所提供的“象征性现象”与客观现实之间的距离以及传媒的一些倾向(如暴力内容、对社会弱者的描述等)所带来的社会后果。“培养分析”的重要目的是揭示大众传播为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和意识形态服务的本质,其观点包含着对资本主义大众传播现状的鲜明的批判态度和改革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