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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假发已经落伍了。”夏尔沉思道。

“宫廷失去了影响力。从真正的革命者那里看出,宫廷已经放弃了任何排场。就像那两位美国外交官穿着俭朴的黑色西装一样。”

突然,有人敲窗户。德马雷走出门外。不久,他带着丹曼莉回来了。

“我一个人继续。”他说,重新坐回他的凳子上。

夏尔带丹曼莉到药房。“伤口现在结疤了吗?”他问。

“我不是为了这个到这里来的。”丹曼莉说。她看起来非常严肃,“我想见到你。我可以躺下来吗?”

没等他回答,她就已经躺在书架下面的**。她躺下来时动作有点烦琐,好像移动身子就会引发她疼痛似的。她示意夏尔同样躺下来,她握住他的手,闭上了眼睛。“别出声。”她低语道。于是,他们俩手拉着手在**躺了很久。

忽然,一辆车停在他家门前。夏尔立即想到是玛丽-安娜回来了,可他觉得石子路上的响声很陌生。他站起来探出窗外。那是一辆带有国王标志的马车。巴雷敲了敲门,然后叫道:“外面有人在马车里恭候您,巴黎先生。”

“叫他进来!”夏尔对着门嚷道。

“他不想进来,”巴雷回答,“他说是过来接您。路易大夫请您过去。”

夏尔走出门去。坐在马车里的是吉约坦。他显得出奇地烦躁不安。“您上车吧,”他说,“我们接到了路易大夫的邀请,准备前往杜伊勒里宫他的办公室去。他想要鉴定我们的新设计。”

丹曼莉跟在夏尔后面走到了大街上。“我会回来的。”她低声说,疾步离开了。

这段期间,杜伊勒里宫成了被关押在那里的皇室家庭的居住场所。一名穿着蓝色制服的仆人陪同客人穿过巨大的大厅和前厅。昔日的辉煌早已失去了光泽。宫殿里看起来冷冷清清。夏尔从没有比在这些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更能强烈地感觉到君主政体即将成为明日黄花。相反,路易大夫的那间办公室却是装饰得很奢华,布置着贵重木材的家具,这里的家具和地毯还在清洗和保养。路易和吉约坦彼此彬彬有礼地招呼致意。

“那我希望现在看到那张设计图。”路易说。

吉约坦将图纸放到桌子上。

路易向前弯下身子。“谁加的注释?”

“桑松公民,巴黎刑事判决执行人。”

路易朝夏尔匆匆瞥了一眼,重新专心致志地研究那张图。他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突然,夏尔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他转过身来,看到墙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门打开了。一名男子走向那道裱糊门时,路易立即站起身。他的形象威风凛凛。他缓慢而自信地走到桌子跟前,拿起那张图。他将头稍稍搁到一边,撅起嘴唇,可无论对夏尔还是对吉约坦都不屑一顾。

“嗯,路易大夫,你对这张设计图持何意见?”他问。

“它完全符合我们的想法。”

“我很怀疑,”那名男子说,“一个圆形的断头铡是否适合于每一种脖颈。每个人的脖子都有不同的尺寸。”

夏尔本能地瞧了瞧那名男子肥胖的脖子,心想圆形的断头铡真的不合适。

“他就是这个人吗?”他问,头指着夏尔的方向,却并没有朝他那里看。

“是的。”路易答道,然后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你问问他,他如何把最好的断头铡设想得最好?”

路易转身对着夏尔说:“您听到了问题。请您回答。”

“他说得对,”夏尔说,“半月形的形状有时候会制造意想不到的困难。”

尽管他的淡蓝色马甲上并没有戴上任何勋章或者其他奖章,但这名男子无疑就是路易十六国王。他满意地微笑着,在这张图纸上添加上有力的线条。他修改了半月形刀刃,直至断头铡显示一把斜口坠下的刀,它在掉落时将会实施一次切割运动。“我可能会搞错,”国王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试试。”他彬彬有礼地和夏尔握手,随后无声无息地穿过裱糊门消失了,正如他来时无声无息一样。

国王提出的修改倡议,让夏尔豁然开朗。他想,现在哪怕放进去一只牛脖子也够了。

路易大夫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催逼,要求加速制造机器,有一部分人希望尽快采用人道主义的处决方式,其他人则要求提供更多的机器,以便可以处决更多的死囚犯。

1791年9月,几个年轻人搬进了桑松家那间空****的工具棚。夏尔对租金感到很满意,尽管这笔租金也还很微薄。他们带来了一台印刷机、印刷油墨盒子以及许多印刷纸。夏尔看着他们搬进来,问其中一个人:“你们想要印刷什么?有价证券吗?”

那名年轻人哈哈大笑,打开一张传单。“那是革命歌曲歌词。我们拿到皇宫去卖。它们很好销。”

“那好吧,”夏尔说,“还是一样的老规矩:租金要准时在每月的第一天支付。”

加布里埃尔被这台印刷机迷住了,只要刚好不在看书、弹琴或者在药房里帮夏尔的忙,他就会穿过院子到年轻人那里去。他们喜欢他,自从有一次他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之后,他们也会帮助他。几十年下来那个木地板已经变形很厉害了。因此,年轻人中只要有哪位看到他走过院子,都会迎上前去,扶住他的手。

夏尔非常看重这一点,他把它记入日记。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人世以后,儿子能够和朋友们建立一种牢固的关系网。他在日记中还记下了,路易十六现在叫卡佩公民,他已经对新宪法作出宣誓。他失去了权力。虽然他现在还可扮演国王和代表国王,可已经没有任何发言权了。现在是议员说了算,他们想趁权力真空的时候扎下根来。他们试图展示独具风格的一面,有一部分人提出的发言要求荒唐可笑,竭力为自己推荐更高的职位。他们做出谁也无法遵守的毫无意义的承诺。一切只是为了获得重新当选的目的。新的规章制度和法律法规陆续颁布,但马路上的那些人可不希望和他人分享权力。千千万万人依然醉心于谋财害命。法制已经崩溃。只有极少数人才敢反抗这些愤怒的群众。国民议会里高雅的议员们采用各种巴结手段,只是为了自己不被怀疑为保皇派成员,然后更多地投奔到极端的阵营,投奔到控制马路的无套裤汉阵营中。无套裤汉是激进的工人和伙计,和贵族们不同的是,他们不穿灯笼裤,而是穿着很实用的长裤。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给自己取了个“无套裤汉”的名字。

谁也不会更持久地保护人们通过浴血奋战而取得的自由权。和君主制度期间一样,人们重新听命于同样的专制统治。街道的无政府状态取代了古老的秩序。谁也不会再喜欢伏尔泰、卢梭和孟德斯鸠的学说。突然之间,任何一个不在大街上扯开嗓子表达思想的人都会遭致怀疑。举报告密业欣欣向荣,有些告状可以清偿早就该支付给邻居的一份账款。奥地利和普鲁士军队快接近法国边境了。国王企图逃跑,穿过封锁奔向正在蜂拥而入的军队。可是国王铩羽而归。他重新遭到拘押,作为惩罚,他几个代表性的职务被临时解除。

“你把什么写进这本书里了?”丹曼莉一边问,一边心不在焉地在一个研钵里将干树皮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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