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穗玉亲启:
近来寒风肆虐,可还安好?
近来夫子退休后又重回清越,我拨了一大笔银两助他重新修缮书院,他让我转告你,今后不会再亲自收任何一位新弟子,座下有你我二人便足矣。
自你离开已七年有余,中间少有一聚,少时你我同游美景风光,共研笔法诗书,本以为以后在朝堂上能互相有个照应,却未曾想竟会是落到如今这般光景。
李吹寒已听命于你让我登上丞相之位,如今我总盼着有朝一日能制衡他,大宁不再是他的一言堂,或许到那时便能亲自接你回来,再为老师敬上一杯茶。」
落款是扶月清的字,还有象征着丞相之位独有的印章,可惜这封信还未送到时榴的手上便被拦截了下来。
李吹寒一目十行地看完后冷笑一声,眼中掠过一丝嘲讽。
若不是自己刻意退让,估计扶月清连进皇宫的资格都没有,这种除了圣贤书外脑子里什么真才实学都没有的绣花枕头,一个空心丞相的位子配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名不副实的官职和他本人一样无用。
「既然要把权力让渡给闻人相生,为什么还要打压他?」
701不理解李吹寒现在想法,若要完成任务他们就必须助闻人相生学会如何掌权,再把手中的所有权力一点一点归还给他。
作为系统检测出的千年难得一遇的天选之子,只要李吹寒能替他拔除即位前的危机,再顺其自然地让渡权力自行退场,就能达成一个各方都满意的完美结局。
“谁说我要扶持他了?”
李吹寒写下拔除冯氏的明文,部署的动作一刻也不停歇。
701:「?」
「你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代价,现在说不想再继续进行下去……」
「是不是有些晚了?」——
作者有话说:任务失败就回不去了,李吹寒开始故意搅局
第40章月上仙
白色的丧服遮不住他纤弱的锁骨,眼框欲落又止的珍珠泛着无尽的忧伤。
时榴跪坐在茶馆正前方的木台上,抱着自己亲手书写的石碑,身后还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都脏兮兮的男孩。
当然,这位男孩就是李筠欢。
不久前的某一天夜里他被时榴主动伸手抱住,因为太过于激动导致他完全忽视了时榴那时异样的状态,在被时榴询问要不要和他一起走的时候李筠欢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那一晚他甚至还做了个甜蜜的梦。
原本以为会是一个长远的计划,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李吹寒刚走不久时榴就把他叫醒,带着他准备故技重施通过爬树和翻墙两种方式逃跑,好在一回生二回熟,两人很快就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
一时间被时榴用白绫牢牢捆住挂在背后的李筠欢两脚悬空,他低下头看着脚底的围墙恍如隔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直到时榴带着他逃到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时才露出了一个略显迷茫的表情:
“宝宝,我好像忘记带上银两了。”
……
这种情况僵持还不到一会儿时榴就说自己想到办法了,他牵着李筠欢找到一间当铺,然后提着他往桌子上一放,把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包括那一身由上等料子织造的衣服都给当了。
最后又用换来的钱给自己买了身丧服,又给李筠欢重新买了一套普通人家的孩子常穿的用麻布制成的衣服。
这下子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好像是有孤儿寡母那么回事儿了,尤其是时榴还带上了先前准备好的石碑还一直把它抱在怀里。
本来他这次出逃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将石碑送去那个地方,但被关押太久而精神恍惚的囚鸟一到了自由的环境就开始彻底放飞自我,有些忘乎所以便忘记此事了。
李筠欢就这么穿着简陋的衣服站在街上,为时榴一系列的动作而感到风中凌乱。
“母亲……我们要去哪儿?”
“去找你父亲!”
青窃馆的老板记得时榴这位老顾客,在他牵着李筠欢刚走进来的时候就连忙起身过来迎接他们。
时榴看着熟悉的茶馆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多年前李吹寒就喜欢带着他来这儿,两人都喜欢坐在二楼的窗边喝茶赏景,毕竟就连他们的初遇也与这座茶馆有着分不开的联系。
老板面色沉重地听着时榴讲述他这些年经历的苦难,包括丈夫去世,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长大,多年来一直流离失所至今还吃不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