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枣大营的日子,
在一种看似紧张、实则胶着的状态下缓缓流逝。
袁绍作为盟主,每日升帐议事,与各路诸侯商讨进军方略,声音洪亮,意气风发。
然而,真正的军事行动却迟缓得令人心焦。
。。。
黎明初照,酸枣大营已是一片肃杀。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映着微光,刀枪林立如林,战鼓未擂,杀气先起。诸侯各部依令集结,兵马列阵于盟坛前,黑压压一片,延绵数里。士卒执戟负弓,目光炯炯,皆知此战非为私利,而是向天下昭示忠义之志。
刘备立于东莱军前,身披玄铁重铠,外罩猩红战袍,腰悬双股剑,身后关羽横刀立马,张飞持丈八蛇矛立于侧翼,太史慈一身轻甲,手持铁胎弓,目光扫视四方。五千精锐齐整列阵,青州流民编练成卒,虽无世家底蕴,却士气如虹,人人眼中燃着复仇之火。
袁绍登坛,朱笔点香,焚帛告天:“今岁甲子,国难当头!吾等歃血为盟,共讨逆贼董卓,若有二心,天地共戮!”
十八路诸侯代表依次上前,割掌滴血入酒,仰天饮尽。孔?面色阴沉,韩馥低头不语,唯有刘备举爵高呼:“愿以肝胆报汉室,不死不休!”声震四野,三军应和,呼声直冲云霄。
誓师毕,大军开拔。先锋三部率先启程??孙坚率长沙子弟为中军主力,公孙瓒白马义从尚未抵达,暂由东莱军与幽燕游骑代其职;刘备领右路,直扑汜水关道。
行军三日,至荥阳界内,斥候急报:“前方十里有敌踪,胡轸率步骑八千据险而守,已在要道设伏。”
刘备即召诸将议事。帐中烛火摇曳,地图铺展于案上。关羽手指一处山谷:“此处名‘断魂峡’,两山夹峙,仅容单车通行。若敌伏兵于此,我军必受重创。”
张飞怒吼:“怕他个鸟!某提三千人先行,一把火烧了他窝!”
太史慈摇头:“不可轻进。胡轸虽非名将,然久随董卓,惯使诈术。且彼据高地,箭石可覆全谷。若贸然深入,恐损兵折将。”
刘备沉吟良久,忽问许褚:“昨夜你巡营时,可闻西风渐强?”
许褚一怔,随即点头:“确然。自丑时起,风势转烈,吹沙扬尘。”
刘备眸光一闪,抚案而起:“天助我也。”
众将愕然。
刘备取朱笔于图上划一线:“今夜子时,命张飞率轻骑两千,绕道北岭,潜伏于敌营后山。风起之时,纵火焚林,制造混乱。同时,太史慈引弓手五百,埋伏东坡高岗,专射敌旗纛与传令骑兵。待敌军动摇,关羽领主力从中路佯攻,吸引其注意。我亲率中军,从南涧迂回突袭??那处看似绝路,实则有一条旧年伐木小径,可通敌寨侧后。”
关羽皱眉:“主公亲涉险地,万不可行!”
刘备微笑:“正因是我亲往,敌才料不到。况此战若胜,可破汜水门户;若败,则联军士气尽丧。我身为先锋,岂能避险?”
众人肃然领命。
是夜,乌云蔽月,狂风怒号。张飞率部攀岩越岭,悄然逼近敌寨。子时刚过,西北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张飞一声令下,火箭齐发,枯草灌木瞬间腾起烈焰,浓烟滚滚,直扑胡轸大营。
火光映红半边天际,敌营顿时大乱。哨兵惊呼,将领仓促披甲,士卒争相逃窜。太史慈在高坡一声令下,铁羽破空,三轮连射,敌军传令旗手接连倒地,指挥系统顷刻瘫痪。
关羽见状,擂鼓进军。青龙偃月刀寒光闪动,率三千步卒猛攻正面隘口。守军慌忙迎战,箭雨倾泻而下,檑木滚石纷落如雨。关军队形严整,盾牌手在前,长枪手紧随,步步推进,竟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而此时,刘备已率一千精兵穿越密林,踏着荆棘泥泞,悄然摸至敌寨侧后。许褚一马当先,撞开栅门,刘备挥剑直入,所向披靡。火光中,胡轸正欲组织反击,忽见一员白袍将军跃马而来,剑光如电,劈面斩落其佩刀。
“刘……刘备!”胡轸骇然失色。
“国贼爪牙,也配称将?”刘备冷喝,剑锋一挑,贯穿其胸。
主将毙命,余众崩溃。残兵四散奔逃,或降或亡。至天明,八千敌军死伤过半,俘虏三千,粮草器械尽数归联军所有。
捷报飞传酸枣,袁绍览信,脸色复杂。郭图低声劝道:“刘备一战成名,斩将夺关,声望暴涨。若任其继续建功,日后恐难制矣。”
袁绍默然良久,终叹:“此人果非常人。然眼下尚需借其锋锐,暂且嘉奖。”遂遣使赐金甲一副、战马十匹,并诏令全军:“东莱军首破强敌,功居第一,赏粟万石,将士皆升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