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你……你……”了半天。
最终猛地一挥袖袍,扭过头去,不再看牛憨,
只是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噗嗤??”
站在众人后方的孙坚,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立。。。
酸枣,寒风凛冽,旌旗猎猎。
关东群雄齐聚于此,诸侯营帐连绵数十里,刀枪如林,战马嘶鸣。然表面看似同仇敌忾,实则各怀心思,暗流汹涌。盟坛高筑,黄土为台,朱砂绘符,中央立一青铜巨鼎,鼎上刻“讨逆”二字,字迹深陷如血痕。坛前竖起那篇由东莱传来的檄文,帛书以金线装裱,悬于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道天罚诏书,压得众人呼吸凝重。
袁绍立于坛首,紫绶玉带,冠冕巍峨,身后八州刺史、太守列阵而立,气势如虹。他目光扫过诸将,唇角微扬,朗声道:“今国贼董卓,弑君篡政,淫乱宫闱,荼毒万民!我等奉天子密诏,举义兵以清君侧,匡扶汉室,此诚忠臣死节之秋也!”
话音未落,张邈出列拱手:“袁公所言极是。然首倡大义者,非东莱刘玄德与乐安公主乎?彼二人远在海滨,犹能奋不顾身,率先发声。我等近在咫尺,岂可落后?请立盟约,共推盟主,统率三军,直指洛阳!”
众将纷纷应和,声浪如潮。唯有曹操立于人群之后,冷眼旁观,手中轻抚佩剑,眉宇间隐有不屑。他低声对戏志才道:“袁本初徒有其表,借公主之名聚势,却不知天下人心早已离散。此辈皆欲借‘讨董’之名,行割据之实,何曾真为天子一哭?”
戏志才轻笑:“主公所见甚明。然此时不可逆势而动。须知大义在彼,若公然反对,反失人望。不如暂附其盟,待其内讧,再图进取。”
曹操点头,眸光幽深:“善。但我军不赴酸枣主力,只遣一部虚应故事。主力屯于亢父,控扼要道,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幽州方向尘烟滚滚,公孙瓒率白马义从疾驰而来。千余骑雪袍银甲,白马如练,长槊森然,所过之处百姓惊避,谓之“白袍鬼军”。关靖策马随行,低声道:“伯圭,袁绍已自封盟主,设坛誓师,声势浩大。你若迟到,恐失先机。”
公孙瓒冷笑一声,手中马鞭指向南方:“区区袁氏小儿,七世三公又如何?不过倚仗门第,窃据高位。真正敢提兵西向者,唯我与玄德耳!待我登坛,必夺其位!”
话音方落,前方斥候来报:“启禀主公,孙坚已至!率长沙子弟五千,尽披赤帻,军容严整,正扎营于盟坛东南。”
“孙坚?”公孙瓒眯起双眼,“倒是条汉子。可惜……终究是别人手中的刀。”
果然,孙坚入营后并未急于拜会袁绍,反而径直前往东莱使者驻地。许褚执戟守门,见其到来,沉声道:“我家主公有令,不见外客。”
孙坚却不恼,解下佩剑置于阶前,慨然道:“某虽粗鄙,亦知礼义。今日前来,非为私交,只为一睹檄文真迹,亲闻公主与玄德公之志!”
许褚犹豫片刻,终允其入。
帐内,烛火摇曳。墙上悬挂的正是那篇檄文原件,墨迹犹新,字字如刀。孙坚凝视良久,忽然双膝跪地,叩首三下,泪流满面:“皇兄……陛下蒙难,臣未能护驾,罪该万死!今得此檄,如闻天语。某虽死,必灭此贼!”
随行黄盖、程普等人亦伏地痛哭。祖茂颤声道:“主公,我军粮草虽薄,然士卒皆愿效死。请即刻誓师,率先西进!”
孙坚起身,抹去泪水,目光如炬:“不必急。袁术老贼盘踞洛阳,城坚池深,非一战可下。我等当待诸侯齐心,然后合力攻之。然??”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若有人迟疑不前,畏缩观望,某必孤军独进,哪怕马革裹尸,也要杀入洛阳,掘其坟墓,焚其骨灰!”
消息传开,诸侯震动。
袁绍脸色阴沉:“孙文台此举,分明是要抢功夺名!”
郭图劝道:“主公勿忧。孙坚虽勇,然兵力单薄,且远道而来,补给艰难。只要我按兵不动,耗其锐气,彼自溃矣。”
许攸摇头:“不然。此人一旦动手,便如烈火燎原。若他真破函谷,直逼洛阳,届时天下皆称其为‘首功之臣’,主公纵为盟主,亦难压其声望。”
袁绍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传令下去,命各部限期出兵,共攻汜水关!若有迟延者,以通敌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