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达,诸侯哗然。
刘岱、王匡等人面露难色,私下议论:“袁本初欲借刀杀人,使我等先耗董卓之力,彼坐收渔利。”
张超怒拍案几:“我广陵将士岂是任人驱使的牛马?若真要打,便光明正大!否则,宁可退兵!”
唯有刘备军中气氛迥异。
东莱至酸枣千里迢迢,然刘备受檄后立即点兵五千,亲率关羽、张飞、太史慈三将昼夜兼程。沿途百姓闻风响应,青州流民自发追随,竟汇聚万余人。至酸枣时,已是兵强马壮,士气如虹。
乐安公主袁本初亲自迎出十里。两人相见,四目相对,无需多言,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坚定与信任。
“玄德。”她轻唤一声,声音微颤,“你来了。”
刘备躬身行礼:“臣不负公主所托,率义兵来会。”
袁本初扶起他,环视三军,高声道:“诸君听令!自今日起,东莱军与幽燕、长沙并列为先锋三部!凡斩将夺关者,记首功,赏万户侯!”
三军齐呼,声震云霄。
当夜,联军议事帐中灯火通明。
袁绍居中而坐,左右分列十八路诸侯代表。刘备位列第三,仅次于袁术旧部孔?与冀州韩馥。公孙瓒尚未抵达,孙坚席位空置。
袁绍清嗓道:“明日誓师,后日出征。先锋人选,诸君有何建议?”
话音未落,孔?冷笑:“自然是我等老牌重臣担纲。刘玄德虽有檄文之功,然出身寒微,兵马不过数千,何足以当此重任?”
话音刚落,张飞猛然站起,虎目圆睁:“匹夫安敢小觑我兄长?!若非我家主公首举义旗,尔等此刻尚在家中饮酒作乐!信不信某现在就取你狗头祭旗!”
帐内顿时骚动,刀光隐隐。
刘备按住张飞肩膀,缓缓起身,神色平静:“孔公所言,自有道理。然大义不在出身,而在行动。东莱一郡之力,敢率先伐逆;而某些州牧拥兵数万,至今未曾发一矢。请问,谁更配称先锋?”
孔?语塞。
太史慈踏前一步,朗声道:“末将愿为前部,攻汜水第一阵!若败,请斩我头悬于辕门!”
关羽冷声道:“关某愿统左翼,遇敌必斩其将!”
张飞吼道:“张飞愿为游骑,专取董贼首级!”
三人一字排开,杀气冲天,帐中无人敢视。
袁绍额头渗汗,勉强笑道:“好!既如此,东莱军为右路先锋,孙坚部为中军,公孙瓒至后编为左翼。其余各部依次跟进。”
议毕散帐,刘备独留。
袁本初悄然步入,轻声道:“你今日锋芒太露,恐招忌恨。”
刘备淡然一笑:“公主放心。亮剑一次,是为了让他们记住??这天下,不止有世家门阀,还有布衣英雄。”
袁本初凝视着他,忽而展颜:“你说得对。我袁氏七世三公,却出了袁术这等败类。而你,虽织席贩履,却心怀社稷。或许……这才是天意。”
二人并肩走出营帐,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