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教他拉小提琴!”
“可他还没出生,怎么拉?”
“可以先听!”她认真地说,“就像爸爸说的,听得多了,心就会唱歌。”
这话说得如此天真,却又如此接近本质。
五月的一个午后,文晓独自在家休息。窗外蝉鸣阵阵,她半梦半醒间,听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开门的是社区工作人员,身后跟着一位陌生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请问是文晓女士吗?这位大姐是从福利院来的。她说……有个孩子,指定要交给您抚养。”
文晓震惊:“什么孩子?为什么是我?”
女人递上一封信。信纸泛黄,字迹颤抖:
**“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原谅。但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这是我女儿,三个月大,取名叫‘念音’,意思是‘思念那年琴声’。
2014年,我是四钢附中的保洁员。每天清晨六点,我都能听见您在空教室练琴。那段日子我正经历家暴,几乎想跳楼。可每次听到您的琴声,我就觉得还能撑一天。
后来我逃了,远嫁外省,生下这个孩子。丈夫酗酒,打我,也打她。上周他醉驾死了,亲戚都说孩子克父,没人肯收留她。
我想起您,想起那段琴声救过我的命。所以……求求您,给她一个家,哪怕只是听听音乐也好。
我不配再见您,也不敢奢望宽恕。只愿她的人生,不必像我这样靠别人的声音才能活下去。”**
信末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地址??当年学校后巷的值班室。
文晓抱着婴儿,泪流满面。
孩子睡得很安,脸颊粉嫩,眉眼安静。她轻轻掀开襁褓一角,看见胸口挂着一枚小小银牌,刻着两个字:**念音**。
李安回来时,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孩子,手里攥着信,眼神既悲伤又温柔。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走过去,轻轻吻了吻孩子的额头,然后抱住她们俩。
当晚,全家召开紧急会议。
王淑芬坚决支持:“这孩子是命里带来的,接了就是家人。”
文建国写下一行字:**“苦难不该代代相传。”**
陈小舟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如果……如果当年我妈也有个人肯拉她一把,也许我们就不会流落到外地。”
朵朵爬上沙发,盯着小婴儿看了很久,然后仰头问:“妈妈,我能当姐姐吗?”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文晓。
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又看看怀中的婴儿,轻声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这个家,容得下所有的声音。”
第二天,他们正式提交收养申请。同时决定,待双胞胎满周岁后,举办一场特殊的音乐会,名为《初啼》??全部曲目由两位“新生”触发灵感创作,观众仅限亲历者与见证人。
筹备期间,文晓的身体日渐沉重。产检显示胎儿位置偏高,医生建议剖宫产。她却不急,反而更频繁地出现在课堂、排练厅、社区中心。
“我要让孩子出生前,先听够这个世界的声音。”她说。
六月十三日凌晨三点,阵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