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浩苦笑一声:“下回可别喝这么多了。”
他说完帮着丁唯珺把行李箱放进车里,丁唯珺就上了副驾,副驾上放着包子和豆浆。丁唯珺拿起来放到一旁,宫浩说:“这回是给你买的,吃吧。”
“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硬吃点,这样酒醒得快。”
“你还挺有经验。”
“都是些没用的经验。”
车子往机场开,因为宿醉,两人都没太说话。丁唯珺把头靠在车窗上,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鳞次栉比的店铺,低矮的平房,倒退的杨树,无垠的大地,茫茫的雪原,车子就这么切换着风景到了机场。
宫浩停下车子,说了句废话:“到了。”
丁唯珺说:“机场离市区还挺近。”
“小地方到哪儿都近。”
丁唯珺下了车。宫浩帮她把行李箱拿下来。丁唯珺接过去,说:“这几天辛苦你了。”然后很正式地伸出手。
宫浩和她握了握,说:“有空再来玩。”
“好的,你以后要是去深圳,给我打电话。”
“行,常联系。”
话说到这儿就到头了,丁唯珺拖着行李箱往候机楼走,走了两步听见宫浩在身后喊她:“你等一下!”她回过头,见宫浩从后备厢里拿出两个礼盒来,跑到她身边说:“这个差点忘了。”
丁唯珺看到是两盒哈尔滨红肠,说:“你咋知道我要买这个?”
“不好意思,那个火锅店的洗手间不隔音,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多少钱?我给你。”
“别扯犊子了,没多少钱,比在机场里买便宜多了,就当送你的礼物吧。”宫浩说着,把盒子塞到丁唯珺手里,跑走了。
丁唯珺拎着礼盒和行李箱进了候机楼,来早了,还没开始值机,她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这世界那么多人,认识的没几个。她发了会儿呆,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值机时间,可柜台还没通知可以值机,便起身去问,却被告知,暴雪预警,飞机延误了。
她走到窗边,看到天空阴晦,厚厚的云层压在房顶,像是童年的旧梦,踮起脚戳一戳,就有羽毛落下来。
她猛然觉得这是个预兆,或是命运之类的指引,更可能只是昨夜的酒劲太大,到现在还让她恍惚——恍惚于这个偏居一隅、寒风刺骨的小城,已经时过境迁、天翻地覆,已经可以给她一捧寒冬里的炉火,把往前往后的岁月都焐热。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宫浩的电话,说了个谎:“航班取消了,你能来接我回去吗?”
咕嘟咕嘟,小泥炉里的鸡汤翻滚起来时,雪就落了下来。
宫浩和丁唯珺坐在街边的小店里,客人不多,进来的都哆哆嗦嗦,抖抖身子跺跺脚,说一下雪,这天就嘎嘎冷啊。
宫浩给丁唯珺盛了一碗鸡汤,说:“这就叫作人不留客天留客。”
丁唯珺接过鸡汤,说:“你希望我走?”
宫浩急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猛地想起这句话。”
丁唯珺喝了口鸡汤,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走?”
宫浩被问愣住了,缓了一下说:“当然啊,我们这儿又不是厕所,用不着这么来去匆匆的,来都来了,多玩两天嘛。”他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你这人还挺好的。”
“我也觉得你挺好的。”丁唯珺说完就直勾勾地看着宫浩。
宫浩和她对视了几秒,自己先扛不住了,躲开眼神,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杜蕾斯,用过的都说好。”
丁唯珺白了他一眼,把喝光的碗递过去,说:“再给我盛一碗。”
“好,为人民服务。”宫浩盛好汤,又添了几块肉,递回去,“你别光喝汤,最后闹了个水饱,也吃几块肉,你尝尝,这都是溜达鸡的肉,老香了。”
丁唯珺啃了一块鸡肉,确实好吃,用纸巾擦了擦手,说:“你对女生都这么好吗?”
“好吗?我咋没觉得?好像对男的也这样。”
“哦,中央空调。”
“这叫与人为善。”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问这个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