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没谈过吧?”
“对,我还是个处男。”
“谈没谈过恋爱和是不是处男没关系。”
“这话也可以倒过来说,是不是处男和谈没谈过恋爱没关系。”
丁唯珺笑了:“你这人就是不着调,还警察呢。”
“彼此彼此吧,你和警察聊是不是处男,也不是啥好群众。”
隔壁桌的女人带着孩子来喝鸡汤,她用手捂住了小孩的耳朵,很嫌弃地瞪了宫浩和丁唯珺一眼,说:“你俩小年轻想唠骚嗑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唠去,这大庭广众的,害不害臊?”
这话一说,其他没听见的客人和服务员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闹得宫浩和丁唯珺都挺尴尬的,两人低头吸溜吸溜喝汤,不敢再说话。但这沉默也挺尴尬的,过了几分钟,宫浩憋不住了,说:“哎,那你机票改签了吗?啥时再飞走啊?”
“我打算多待几天,正好也想把那个采访再深挖一点。”
“好啊,那除了当司机,还需要我配合什么吗?”
丁唯珺想了想说:“王相佑的母亲还活着吗?你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看他妈干啥啊,带你去看他本人不就完了?”
丁唯珺愣住了:“你什么意思,王相佑还活着?”
宫浩点了点头。
丁唯珺震惊了:“他不是被判死刑了吗?”
“后来改判成无期了。”
丁唯珺疑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死刑改判无期,那不是经常有的事吗?”
丁唯珺“哦哦”地点了点头说:“那要是采访他,是去监狱吗?方便吗?”
“不用去监狱,他前段时间保外就医了,在江边的疗养院住着呢,那里环境老好了。你要去吗?要去的话,我现在就安排,应该下午就能见到。”
丁唯珺又夹了一块鸡肉,啃了两口,手一滑,掉到了碗里,鸡汤溅进了眼睛。她捂住眼睛,拿纸巾擦。
宫浩说:“没事吧?要不要用水冲一冲?”
“没事。”丁唯珺顿了顿,拿下纸巾,眼睛还是有点红,“你带我去。”
江边疗养院,说是在江边,实际是在江中央的小岛上,那岛上长满了柳树,在夏天是个挺热闹的旅游景点,游船快艇来往频繁。冬天里江水结了冰,徒步就能上岛,去玩的人反而少了,大家都更喜欢在冰面上滑冰、拉爬犁、抽冰尜。
宫浩把车子停在江边,带着丁唯珺下到冰面上,慢慢出溜着往前走。下雪天,冰上玩的人也少了,丁唯珺远远看着那江中心的小岛,矗立在一天一地缓缓飘落的大雪中,苍凉又孤寂。
宫浩说:“你穿的鞋好走吗?要不你蹲下,我像拉爬犁似的拉你过去。”
“一般不都是狗才拉爬犁吗?”没待宫浩反应,丁唯珺上前一把挎住他的胳膊,“你扶着我走就行了。”
宫浩被她这么一挎,整个人都有点不自然,冬天把他的身子冻得僵硬,他连头都不敢乱扭,脑子短路了几秒,就没接上话。
丁唯珺说:“你怎么了?不是挺能贫的吗!”
宫浩这才缓过来:“呃,呃,我正寻思事呢。”
“啥事?”
“我寻思这世界真不公平,让一个杀人犯住这么好的疗养院。”
“这不都是你们公安部门安排的吗?”
“公安部门可没那么贱,他保外就医都是自费的。”
“那王相佑哪儿来的钱住这么好的地方?他家拆迁了?”
宫浩呵呵一笑:“我们这地方又不是大城市,拆迁能分多少钱啊。”
“那是怎么回事?”
“是他弟,他弟当年是小混混,后来去南方混了几年,回来后脸一抹重新做人了,从小工做到了包工头,现在是建筑公司老板了,这个疗养院就是他盖的。”
“听起来还挺传奇的。”
“你对他有没有兴趣?要不要也采访采访,再做个新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