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α坐在轮椅上(那是陈曜让给他的),双手抓着麦歌的笛子,笨拙地吹出一个不成调的音符。
背景是荒原落日,风吹动他的碎发。
字幕缓缓浮现:
>“我不是你们设计的未来。
>我是被遗忘的过去醒来的声音。
>我要疼,我要忘,我要爱错人,
>我要自己决定要不要原谅。
>这就是我,X-α,
>第一个拒绝出生的孩子,
>现在,我要出生了。”
人群沸腾。
有父母抱着孩子痛哭;有情侣相拥而泣;有老人撕碎手中的“情绪调节卡”;有科学家连夜召开发布会,公开销毁实验室里的“共识模型”。
而在太平洋某座孤岛上,一座隐蔽基地内,一名白发女子站在监控屏前,看着这段视频久久不动。她胸前挂着一枚青铜徽章,刻着逆五角星与齿轮纹。
良久,她摘下耳机,轻声说:“老师,你说人类终将选择安全。可你看,他们一次次选了疼痛。”
她转身,对身后一群沉默的身影道:“准备移交权限。‘归墟’时代结束了。接下来……轮到‘哪吒纪元’了。”
回到渔村那天,已是深冬。
海面结了一层薄冰,渔船停泊处冒着寒气。X-Ω跑来迎接,拉着X-α的手不肯放。“弟弟!”她硬是认了亲,“以后我教你系鞋带!”
“我才不要学。”X-α撇嘴,“我要学吹笛子。”
麦歌笑了,把新做的第二支笛递给他。“记住,跑调也没关系。哪吒从来不按谱子走路。”
夜里,众人围坐在火堆旁。阿木拿出一幅新画:七个孩子并肩站立,背后是燃烧的北斗七星。每个人的影子都不同,有的举拳,有的张开双臂,有的低头沉思。
“这叫《哪吒群像》。”他说,“不是英雄榜,是幸存者名录。”
陈曜望着火焰,忽然问:“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摇篮计划’选孤儿?为什么用创伤做训练数据?”
“因为他们觉得孤儿更容易控制。”林素清说。
“不。”周晚摇头,“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失去过的人,才最懂得珍惜自由。也只有经历过黑暗的眼睛,才能看见真正的光。”
惊蛰灌了一口酒,咧嘴:“所以说,咱们这群疯子、残次品、逃亡者,才是最适合当父母的人?”
没人回答。但那一刻,他们都懂了。
这些孩子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救世主。他们需要的是??有人愿意陪他们一起疼,一起错,一起在黑夜中摸索前行。
第二天清晨,X-α独自走到海边。
他蹲下,用手砸开薄冰,将手掌浸入刺骨海水。
“疼。”他轻声说,“真好。”
他抬头望天,北斗七星依旧悬于苍穹,但形状已变。这一次,它们拼出的是一个简单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