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人们都羡慕起生女儿的来了,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多数是要好一些的。可也有这样的女儿,将国家发给老人的计划生育奖励扶助金据为己有,不肯给父母一分。还美其名曰说是帮他们留着养老。
有一次,在报上看到一个村里举行“晒老人被子”的比赛活动,不竟为之叫好。在时下的农村,真的很需要经常晒晒老人们的“被子”。
不过,城里的有些老人也不见得比农村的幸福。城里的孩子教育得好,小嘴巴甜。小时候就会许诺,将来,给爸妈买房子,买汽车。可是,到了儿子长大了,爸妈却要将一生的积蓄给他们买房子,买汽车,娶媳妇。许诺要给妈妈买漂亮衣服的,漂亮衣服都穿到了女朋友身上。好不容易成家了,多数还要回家“啃老”。这还不算,爸妈养了这一代,还要唯唯诺诺服侍小皇帝小公主等下一代……似乎那点退休费不掏光不放心。
父母为孩子付出的,不说育儿的担惊受怕,劳心费力,单是侍候穿衣吃饭睡觉,便没有哪一个儿女能够还清。一直感叹,感动中国的为何只有暴走妈妈而没有暴走儿女?
依稀记得,央视有一个公益广告,一个小男孩学着妈妈为她母亲端水洗脚的样子,颤颤微微地给妈妈端来了洗脚水。
很喜欢这个广告。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从儿女到父母的历程。养儿能不能养老,也许,答案就在自己身上。
一角钱,还能做些什么
周末,临睡之前,从以前的旧皮包里翻出一堆遗弃不用的一角硬币。我将它们捧在手心,喊来儿子,准备“喂”给他的“胖猪猪”吃。没想到,儿子盯着我手中的硬币,拿起一个最小的,昂着头问我:“妈妈,这是几多钱啊?”
“一角啊!怎么了?”看着儿子疑惑不解的眼神,我才恍然大悟。难怪儿子不知这是多少钱,在他的印象里,最小的硬币就是铜色的五角。果然,问题马上来了:妈妈,一角钱能买到什么?
是啊,一角钱还能买到什么?我迅速让大脑飞转,一角钱,一角钱。让我想想,就在我们的小城,一根油条、一个馒头、一杯豆浆、一根冰棒最便宜的就是五角。就连上个公厕,至少也得三角……唉呀,一角钱到底还能买到什么?
只好让时光倒回我的童年。那个时候,我们要是能得到一角钱,准要高兴得一跳三丈高的。因为一角钱可以在合作社商店里买到十颗糖,或二盒火柴、二根冰棒、一包瓜子、二把纸扇、一个钱包……总之,一角钱可以哄得我乖乖地将牛牵出去放得饱饱地回来。
记得有一次,母亲拉着我的手路过合作社,我那时刚刚学会认字,好不容易将合作社墙上八个红字给认了出来:只怕万一,不怕一万。便问母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母亲是个农妇,想了半天,才告诉我,“一万”就是一万块钱,“万一”就是比丢了一万钱更可怕的、更多的……我继续问:那“万一”也是钱吗?
母亲笑了,只好将合作社联系起来告诉我,合作社要防火防盗,如果“万一”不小心,会丢了不止“一万”块钱的东西。母亲的话让小小的我惊大了嘴巴:天哪,“一万”块钱是不是要用汽车装?“万一”真是太可怕了。
二十来年光景,这个社会变化得多快啊。如今的孩子,别说一角钱,就是一块钱他也熟视无睹了。我们儿时觉得奢侈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不屑一顾。辛辛苦苦做一顿饺子,他不吃馅,再好的水果他望都不望,就是琳琅满目的超市,他看得中的东西也没几样……有的时候,我真恨不能饿他三天,好让他知道妈妈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们呢,是社会和时代让他们太幸福了啊。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在怀念那个会为一角钱兴奋的童年,那种因贫困而格外珍惜的快乐。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一角钱真的要象分币一样慢慢退隐了,只空留在我们和上辈人的记忆与怀念之中。
最后,我终于想起来了。上次在大桥上碰到一个乞讨的小朋友,你不是给了她几个一角的硬币吗?
儿子显然也想起来了。甜甜地笑了。我将儿子抱在**开始轻轻拍他:一角钱虽然不能买到什么,但是,至少,可以让一个流浪的小朋友感受到我们的温暖……
还有,我突然想起来了,一角钱可以发一条短信。如果妈妈的财富只剩下一角钱,或者生命只剩下一分钟,我的孩子,将那一分钟和一角钱都交给妈妈吧,那是属于妈妈的。只是,妈妈暂时不会告诉你……睡吧,我的宝贝。
一念之间
1979年,一个的冬天傍晚。十三岁的初一学生秦小雪蹦蹦跳跳地放学回家了。
奇怪,父亲今天怎么没有倚在粮站的大门口,笑眯眯地等着我?
父亲是粮站的职工,他是一个极细致的男人,会做饭,会疼孩子。平时若是有事外出,必然要把雪儿交待得好好的。
雪儿敲开邻居陈阿姨的门,问道:阿姨,我爸爸哪里去了?
陈阿姨开门看见雪儿,却显得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
雪儿有些不解。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另一位阿姨的儿子彬彬,一个五六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却突然跑了出来。手里捏着一个大大的红苹果,他把苹果塞到雪儿手中,昂着小脸对雪儿说:“姐姐,你爸爸被公安局抓去了。你,你吃苹果吧。”
“什么?公安局?”那个年代,公安局几乎就是孩子们心目中最威严的地方了。而且只有一个概念:公安局是专抓坏蛋的。雪儿一下子急得哭了起来,继而又狠狠地瞪着他:“你骗人,我爸爸又不是坏人!”
一旁的陈阿姨却突然一把搂过雪儿:“雪儿别哭,不要吃彬彬的苹果,你知道吗,你爸爸就是他妈妈害进公安局的!”
几乎是条件反射,雪儿手中的苹果滚落到地上。彬彬的妈妈怎么那么坏呢?雪儿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彬彬,然后狠狠地把他推了一把,“你走,你不要跟我在一起,你这个害人精的儿子!”
彬彬昂着委屈的小脸,泪水在眼中打转。可他还是在喊:“姐姐……”
正在这时,彬彬的妈妈,一个平时就很凶恶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来,一把扯过彬彬,对着他就是一巴掌:“我叫你把东西不当数,到处乱给人!”
然后,那个女人把彬彬拉走了,好远还能听见彬彬抽抽泣泣的哭声。
陈阿姨要留雪儿吃饭,倔犟的雪儿却执意不肯。她跑回家里,把头埋在桌子上,呜呜地哭,她一定要等父亲回来。也不知过了多长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一片沉静。雪儿打开门,却蓦然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粮站后院里一个很深的蓄水池,是粮站用来紧急防火特制的。平时,雪儿总爱带彬彬他们在那里放纸船玩。不知为什么,雪儿一想起那个水池,那池碧水就在雪儿的大脑里猛烈晃**起来,雪儿不禁为这个想法兴奋,激动起来,一种冲动把她的大脑胀得满满的。
于是,未假思索,雪儿对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喊了一声:彬彬。
彬彬听见雪儿喊他,马上就高兴地回应道:“雪儿姐姐。”
雪儿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努力压抑着自己:“我带你到水池边去玩,好吗?”
彬彬高兴地走过去,紧紧地用小手环着雪儿的手。
雪儿却一路无语,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攥住彬彬的手,已微微地渗出了冷汗。但是谁也不能停止她的想法,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