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落井下石:“见二位新婚燕尔,原来沈夫人还蒙在鼓里。”
楚葳蕤瞪了萧恪一眼。
萧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除了他那不成器的皇兄,其他人只会背着他翻白眼。
沈濯也惊了惊,只听谢桑泠噗嗤笑出声。
萧恪收敛笑容,“桑泠——”
沈濯不欲再跟萧恪打太极,起身肃立,长揖在地,“见过殿下、王妃。”
萧恪饶有兴趣地看向楚葳蕤,等着她一同行礼。
楚葳蕤果然起身,走到沈濯旁边——
一把将沈濯的上半身扶正,说:“确定了吗就拜,别是谁做局唬你的吧。”
楚葳蕤见萧恪和谢桑泠的行事气度,其实有七八分信,但她仍心存侥幸,谁让她刚刚才瞪了“梁王”一眼。
沈濯安抚地拍了拍楚葳蕤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渝州是梁王府所在地,这样规模的别院,非亲王不得建造。且云蒸霞蔚的仆役较普通男子身材更为高大,应当是宦官。”
沈濯说完,看向萧恪等他确认自己的说法。
楚葳蕤小声嘟囔:“我又没见过真宦官!我还当大户人家吃得好仆役也长得壮些。”
“原来你早就猜到。”萧恪轻叩两下桌子,沉声道:“沈濯,你对朝局怎么看?”
沈濯闻言下意识看了谢桑泠一眼。
萧恪正想对他说“无妨”,沈濯已开口:“沈濯愿全力助殿下继承大统。”
“瞧你,孤问的朝局。”
沈濯干脆道:“谢氏构陷忠臣、搬弄权术,若让谢家血脉登基,皇权只会沦为傀儡。”
谢桑泠此前一言不发,此时大气的脸庞透着凉气,“沈公子倒是不避着本宫。”
沈濯:“王妃,若您真想和他们沆瀣一气,就不会嫁给梁王殿下。”
人人都当谢桑泠嫁给梁王是被谢家舍弃,沈濯也是前世同梁王府的人打交道,无意之中猜到谢桑泠是主动做局。
谢桑泠与萧恪对视一眼,眼中有了笑意。
萧恪示意沈濯楚葳蕤坐下。
谢桑泠亲自斟满酒,“沈濯,虽然无甚用处,但我替谢家向你道歉。”
说罢连喝三杯。
沈濯知道这是谢桑泠自己的心结,于是没有阻拦,只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对您并无恨意。”
前世曾经有过,后来也释然了。
萧恪向沈濯保证,若有能力,必定帮沈家翻案。
众人都有默契,这份“能力”自是指登临帝位。
楚葳蕤坐在席间有些恍惚,怎么贩着贩着货,她已经参与上夺嫡了。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
梁王别院比她家还大,他们有什么梁王用得着的地方吗?
难不成是沈濯他爹的旧部特别忠心,沈濯振臂一呼,旧部拥立梁王攻进皇宫?失败概率得多大啊。
谢桑泠开口:“眼下先劳烦二位将商路的落脚点跟万宁交代清楚。”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万宁是谢桑泠的人。
谢桑泠见到了饭点儿,讲了仆役将午膳端上揽月楼用餐。待人再次退下,萧恪才开口询问沈濯私下探查到沈修安贪墨案的疑点。
“詹事司直我可找吏部的人查查。”萧恪坦言,“沈大人刚出事之时,我与桑泠想过从谢家入手,奈何谢子昂鹰犬遍地,我们远在梁州,查起来犹如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