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维护自己的利益,无能才是更耻辱的事。
而且贺明珠知道历史的发展轨迹,像乌城矿务局这类终身包办式的国企会消失在时代大潮中,熟人社会日益消亡,所谓的“铁饭碗”也将成为历史名词。
最关键的是,贺家的未来不会局限在一矿,更不会局限在乌城。
贺明珠不担心把事儿闹大后社死,只担心事情闹得不够大,让觊觎的人不能投鼠忌器。
毕竟一个香香甜甜好拿捏的小蛋糕,和一个长满了刺的榴莲相比,傻子也不乐意赤手接榴莲。
既然巩副矿长喜欢仗着职权,偷偷摸摸在台面下给贺家人穿小鞋,贺明珠就要把这事儿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巩副矿长的小心思。
以后贺家要是再出什么事,哪怕这事儿和巩副矿长无关,人们第一反应也会是“巩又要干什么?”
一顶害人的帽子严丝合缝地扣巩副矿长脑袋上,就算他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更何况,他本来就对贺家心怀不轨。
这会儿,办公室外就有人在低声议论。
“巩怎么就和矿工遗属过不去?”
“堂堂一个副矿长,怎么就
欺负普通矿工呢?”
“你一直在外地派驻,不知道情况,这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普通矿工家的,咱们矿上的新食堂就是她家开的。以前还租了咱们矿上三产房子开了家饭店,生意相当红火。”
“那巩为什么要针对她?红包给的不够?”
“不止是红包的问题,之前他强行把三产房子收回来,要开什么一矿饭店,结果根本就没人去吃饭,矿上的拨款全打水漂了,你说他能不恨吗?”
“你说的不全,他那饭店之所以黄了,是因为贺家开了新食堂,把客人都抢走了……”
“一家饭店而已,能花多少拨款?以前三产干黄的店多了去了呢。他一个副矿长抓着这点小事儿不放,也够小心眼的啊。”
“那你就不懂了,人家要的是面子,面子,懂不懂……”
“瞧瞧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副矿长欺负矿工遗属,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一矿还要不要脸了?局里会怎么看我们?!”
“你小点声……那可不是普通矿工遗属,当年她爹牺牲的时候被全局表彰过,而且这姑娘和报社有关系,上过报纸,一个搞不好,她还真能找记者告状去……”
办公室外的说话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仍有只言片语飘进来,钻进巩副矿长的耳中。
他略微冷静下来,但面色依旧紧绷,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着贺明珠。
贺明珠无所畏惧地瞪回去,挑眉问:“你想好要道歉了?”
巩副矿长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下意识地就反驳:“你才要给我道歉!”
贺明珠一摊手:“你要是这么说,这事儿就没谈下去的余地了。如果连最基本的道歉都做不到,那我也只能用尽关系和手段,来给我们家讨个公道了。”
说罢,贺明珠站起身,作势转身要走。
巩副矿长被她提到的“关系”二字惊得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就快走两步,伸手拦住贺明珠。
“等等!”
贺明珠拨开他的胳膊,依然要离开:“等什么等,我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给的机会也够多了。巩副矿长,从此以后,我们各凭本事,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转头看了巩副矿长一眼,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巩副矿长,你说,我们之间谁是光脚的,谁又是穿鞋的呢?”
这还用问?
巩副矿长的眼睛都瞪大了。
当然他才是那个处处受限的穿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