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那泡好的茶递上来,腰颤如柳,声脆如莺,“侯爷,这是内务府送来的松针灵雾,侯爷尝尝……”
他虽然嘴上说着她举止不端,内心却极是受用这样的讨好。
茶喝尽了,姑娘也自然抱去榻上,吃干抹净。
只是林莺娘现下却愁,人是讨好了,这满身的欢好痕迹可如何是好。
她交代采雁,“这些痕迹千万拿脂粉遮严实了,一个也不能漏了。”
采雁点头应下。
她拿了脂粉,细细来遮林莺娘身上的淤痕。
最后是脖颈,她记着谢昀方才生怒时紧紧擒着姑娘的脖,料想脖颈处淤痕应当最深。
不料却没瞧见。
不免诧异,“这怎么没伤呢?”
姑娘的脖颈处洁白干净,竟是一点淤痕也无。
“又没用多大力,哪来的伤。”林莺娘不甚在意摸了摸脖颈。
“怎么会……”
采雁低声呢喃,她方才看得分明,自家姑娘被擒着脖颈抵在墙上,险些喘不过气,后来纵是谢昀松了手,她也许久才缓过来。
“那是我装的。”
林莺娘得意道:“他生气三分,我便要装上十分,这样才能蒙混过去啊!”
她如今算是摸透了谢昀的性子。
那是个惯来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自己但凡犯了错,只要认错认得足够快,嘴巴也足够甜,基本都能蒙混过去。
是以她在凉亭附近瞧见平阳公主,只暗自思忖了片刻便下定了决心。
——救平阳公主。
大不了之后他来问罪时,自己耐心多哄哄便是。
只是采雁现下也想不明白,“殿下,你为什么要救平阳公主啊?”
林莺娘对谢昀说的那些话,谢昀不相信,采雁也不相信。
她最是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了,自己的性命尚保全不及,他人性命与她何尤,她向来不管。
林莺娘当然有自己的谋划。
大抵是几日前,谢昀过来成安殿,正遇上前来送贺礼的六皇子殿下。
两人去了偏殿叙旧说话。
宫人们都避开,只有林莺娘壮着胆子提裙躲在窗子底下偷听。
她不敢靠太近,只零星听了些许,大抵是两人有谋划。
具体什么谋划。
林莺娘听不清,她再静下心细细听,是六皇子的声,“如此甚好,只是如此一来便伤了平阳的心了,你当真不愿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