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快如一抹闪自极西天际里的流电,在擦过三角眼肩膀的一刹间,冰冷的刀锋在虚空里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弧线!
“噗”的一声,像是锋刃划破麻袋的声音,一蓬猩赤的血浆从三角眼的咽喉汩汩冒出,顺着脖颈流淌下来,搅混在了冰冷的夜雨中。
借着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光亮,尖刀清楚的看到,三角眼的脖颈已经被锋锐无比的刀口割裂开了,嫩红的皮肉朝两边翻卷,白森森的喉咙管断成两截,血水冒着热气像喷泉一样标射而出,比洗脚水还要毫不值钱。哨兵抛下手里兵器,双手捂着脖子,嘴里咳吐着血沫子,魁伟的身躯打着转子朝一边旋出,每一个旋转都会有大量的血浆挤出手指缝,溅射到四周的落叶松树上,浇在腐败的落叶上斑驳陆离。
说得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割裂开三角眼脖颈之际,尖刀如影随形的追上了另一名黑壮的法国哨兵。这个哨兵已经发觉有一条人影从身后同伴旁边擦过,他本能向右转身,同时朝左侧挪闪一尺,顺势把手中的步枪顺过来指向突然现身偷袭的人影。
狭路相逢,短兵相接,胜负往往决定于分秒毫厘间,只不过这个哨兵还是晚了那么一两秒时间,食指还没来得及抠动扳机,尖刀的匕首锋刃已经从他肚皮上拉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快!花花绿绿的内脏混合着血水流泻了一地,像剖开了一头令人讨厌的黑猪。哨兵的眼睛十分惊恐而疑惑的盯着肠子一截一截的拖出体外,瞳孔里的光芒在迅速溃散,紫色脸孔越发苍白和凄怖。
最前面那个哨兵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他微微一个迟楞,回过头来一看,马上发觉情况不妙,飞速转过身子,食指向步枪的扳机摸去。
此时,尖刀和他相距近十米远,匕首刀已是鞭长莫及,步枪也这次机密行动中也绝不能轻易使用。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尖刀左手厉电般向前平伸,中指和食指奇快无比的锁定了目标,大拇指先敌一步扳动了蝴蝶翅。
“叱”的一声,一道利箭擦着湿冷的空气,在细细雨雨幕里拖起了一道白色的轨迹。
剩下的那名哨兵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声不响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着一支寸许长的袖箭。
此时,尖刀的嘴边尝到一丝咸咸的味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汗水。他本想生擒下一个来*问里面的防卫情况,但那个家伙反应实在太快了,根本不容他有留活口问话的机会,*不得已就只好杀之而后快了。
他蹲下身子用低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对无线电说道:“3号位置危险暂时解除。”
刚说完这句还,那个黑壮的哨兵才颓然倒地,两个膝盖缓缓跪在地上,略作停顿后,上身向前重重扑出,刚好压在那一大堆内脏器官上。
尖刀瞥了一眼那具仍在不停痉挛的敌尸,皱了皱眉头,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大股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胃里剧烈的翻搅起来,他急忙用左手捂住鼻子,仰望黑茫茫,雨蒙蒙的夜空,任凭冰冷的雨水往脸上浇淋,这才算找回了一些杀敌的快感。
五年来第一次杀人,依然跟呼吸一次空气一样的简单。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句话用在尖刀身上真是再恰如其分不过了。但是,不知为何,那股浓郁的咸腥味钻了他鼻孔里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呕吐晕血的感觉。
也许是他有太久没有溅过血,残过命了,突然一闻到血腥气有种不适应的陌生感,不过他杀敌的纯熟手法却是丝毫不减当年,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到雨水冲刷掉了脸上的血污后,他从敌人上搜集了五个弹匣和五枚法制手榴弹,把弹药塞进背包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野林……
PS:预祝各位国庆快乐。
雄锋飞扬: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三百三十一章一个人的战争3
穿过那片茂密的野林后,眼前豁然开朗,矮矮的山坡和对面一座高插云表的嵯峨山峰之间的接合部,是一个狭长的坝子,小莫林河上的岚气愈发浓重了。
情报上显示的那座关押邵礼卓的营房就座落在这条坝子里。坝子的左侧峰峦叠嶂,云遮雾盖,雨夜中极目眺去,雾蒙蒙黑沉沉的,模模糊糊,一片混浊。坝子的右侧是一道深邃的峡谷,借助闪电的刹那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一条蜿蜒盘曲的公路,从狭谷直通那座军营的大门口。
尖刀迅速的察探了一下地形地貌后,立马跑到一堆灌木丛里,半蹲着身子,举起望远镜仔细的窥探军营里的一举一动。
时值阴雨天气,山坡上笼罩的雾霭如同一层厚厚的纱蔓,能见度低得要命,又是在灌木丛中,视线严重受阻。
尖刀心里暗骂了一声,收起望远镜,猫着腰身小心翼翼的朝山坡下挪移了二十米。这里的雾霭较为稀薄,视线有所改观。他便重新趴在了一片灌木丛里,摸出望远镜继续观察。
这座军营地处山林地带,缺乏必要的供电设备,仅靠军营里的一台手摇发电机维持着四五盏瓦数较大的电灯泡。从这个地点就可以看出来,军营里的电力明显不足,灯光忽暗忽明,就像四五只不停眨动的鬼眼。军营里的光线昏暗而幽森,尽管这里的观察方位非常好,但从这个距离看去能见物还是非常有限,不过军营里的建筑设施还是能勉强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