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真快,娘子早该给他们脸色看看了,一群欺软怕硬的人。”依旧是果儿和阿凶陪着薛含桃,果儿对婆子的反应很是满意,虽然那日也吓到了她,但娘子树立了威信,敢惹事的人便会越来越少。
闻言,薛含桃微微弯了眼睛。
果儿姐姐也赞成自己那日的举动,可见她没有做错,再勇敢一些的话,她默默捏住了自己身上的荷包。
荷包里面,已经放有两封圣旨。
……还是不够,但世子的书房里面应当放有陛下从前降下的圣旨,如果她把那些圣旨都找出来,一遍遍地尝试,便可以使出仙法。
薛含桃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个普通不起眼的农女捅破了天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娘子,您在看什么?呀,那有一块乌云,说不定又要下雪,我们得快些去。”
“嗯,乘马车。”
她没有坚持走着去,果儿由衷地拍了拍胸脯。
比起从前,娘子大为长进!
罗承武驾的马车是他们年前离京的那辆,马儿和大黑狗互相嗅了嗅对方的气息,算是打了个招呼。
薛含桃和果儿坐在里面,仅用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她们从前居住的街市。
她先去画坊卖画,那么多天过去,画坊的掌柜还识得她,热情地招呼她为薛娘子,“上次我出五十两银子,薛娘子不肯
将画卖掉,不知现在,我再往上提十两到六十两银子,如何?”
画坊的掌柜对崔世子的肖像画念念不忘,多招眼的郎君啊,仿若真人一般,他敢断定一些小娘子定然会买,若是个出手阔绰的,卖出几百两银子不成问题。
大周商贸繁荣,都城的富人围起来能绕皇宫一圈。
“那幅画画的是我夫君,我不卖。掌柜不如看看这幅?”薛含桃没有因为掌柜的锲而不舍生气,她将画轴从背篓里拿出来,让掌柜察看。
掌柜原本有些失望,不过当他将画轴展开,眼睛顿时瞪大,这不是负有盛名的九州定海图吗?多年以来,摹本不知几几,但薛娘子的这幅……笔触,意象,简直和真的一样。
“之前我也在这里卖过一幅摹本,卖得十两银子。掌柜,这一幅比前头的精妙,我的要价不可能再是十两银子。”薛含桃认真同掌柜讨价还价,她想了想,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两银子能行吗?试一试吧。
掌柜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画,在薛含桃又一次唤他的时候,终于艰难地转过头,恰好看到大黑狗前腿上扣着的金环,以及果儿无聊之下来回转圈的玉镯。
他想起了这两日暗中流传的消息,战事将起,崔世子要重新掌兵……
对,每逢战乱书画都是最先被割舍的,到了乱世真金白银才拿得出手。
登时醍醐灌顶,掌柜急忙掏出了五张崭新的银票递过去,“五百两银子,薛娘子不能反悔。”
“啊?五百两……好,谢谢掌柜。”
薛含桃拿着五张银票,看了又看,放进荷包里面,压根不敢停留,闷着头匆匆拉着果儿离开了画坊。
她要去兵器铺子,买最贵的铁革!
五百两,她的一幅画居然卖出了五百两,做梦也梦不到的成真了。
薛含桃的一双笑眼眯成了月牙,大庭广众之下她抱着沉甸甸的大黑狗硬是走了几步路。
“呜!”大黑狗猛地离开了地面,吓到叫了一声,从前它肉少,主人的细胳膊细腿抱着它刚好,现在它觉得身体在摇晃。
只想快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