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没说话,她看了一眼沈秋晚,又飞快地低下头,把脑袋死死埋在脖子里。
沈秋晚心跳慢了半拍,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蝉衣张口继续说:“是——”
沈秋晚突然打断了蝉衣:“等等,你先别说,我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万一她猜的没错,岂不是尴尬了。对于一份无法回应的感情,最好的做法,便是装聋作哑。沈秋晚想,看蝉衣的反应,应该不是她在自作多情。
蝉衣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沈秋晚回拒绝。她张了半天嘴,才堪堪发出声音。
“可是奴婢想告诉您。”
蝉衣垂下眸,素日开朗的面上划过一丝委屈。明明最早认识沈秋晚的人,是她家主子。
“抱歉,我现在不想听。”沈秋晚伸手折下一朵花,转身朝远处走去。
蝉衣小跑着追赶上她,气喘吁吁:“郡主、郡主,其实王爷的心上人就是——”
“蝉衣。”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陆明诚的身影出现在假山后。他的面容一如往日温和,只是看向蝉衣的眼中掺杂了几分冷厉。
蝉衣收了声,低下头站在一侧。
“三哥?”
沈秋晚朝他这边看来,视线在陆明诚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向他身后看去。没有见到陆明慎,沈秋晚皱起眉头,询问:“我夫君呢?”
陆明诚衣袖下的手指一颤,面色如常。
“四弟有事。”
“哦。”沈秋晚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到陆明诚脸上,“那他何时能回来?”
陆明诚顿了顿,回答道:“大抵……一月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四弟离开的时候,闷着脸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四弟很快就能回来,或许四弟永远不会回来。陆明诚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沈秋晚声音不自觉拔高:“他去做什么,竟要这么久?”
陆明诚摇摇头:“我不知道。”
沈秋晚推开他,快步跑到正厅,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她如鲠在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天旋地转间身体就朝后倒去。
“表、表妹,小心。”
陆明诚稳稳接住了她,语气满是关心。
此时沈秋晚根本无暇注意这些,她只想知道陆明慎到底去哪里了?明明昨夜他们还耳厮鬓磨、亲密无间,今日竟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竟又一次骗了她。
“陆明慎呢?”沈秋晚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一句话。
回应她的唯有身后人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沈秋晚掰开陆明诚的手,身体瞬间就往前踉跄了几步,她眼睛红红的,却也干涩无比,她好累,累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表、表妹,四弟会、回来的……”
陆明诚干巴巴地劝说,此时显得有些过于苍白。
沈秋晚扶着木椅,扬起脸,冷笑一声:“既然他不告而别,那他回不回来,又与我何干?”
陆明诚噎了下,继续说:“你们是……夫妻。”
沈秋晚的心口突然就疼了,疼得厉害。
夫妻?天底下哪有他们这样的夫妻?无论是陆明慎,还是沈念安,他们之间从未平等过。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过东风。
灵魂不在同一个高度,便永远无法产生共鸣。
陆明诚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上前几步,伸出手小心翼翼护在沈秋晚身后,以防她摔倒。
他几番犹豫,还是决定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