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站在他身旁的白介,竟像丢了魂似的,朝铃声响起的方向走去。赫伊在后面拼死拼活地拉住他。
“铃响了,要集合。”白介拖着脚底下两个大花盆,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家的规矩,你拦着我干嘛?”
蔚乡尘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白介登时晕了过去,两人合力把他拖回来。身旁嘈杂的声音,在一瞬间寂静下来,抬头一看。
3米宽、5米高的大门,被纠缠在一起的同馨藤,堵了个严严实实。
藤蔓哗啦一声散开,奔着白介而来!
“铃铛响时,吵你们走过来的人,就是你们要杀的人。”松沉雾是这样对同馨藤说的。
所有人把火焰喷|射器调到最高档,火海瞬间组成一道墙,拦住同馨藤的去路。可这些毒蛇似的翠绿藤蔓,就像疯了一样,身上披着火焰,还前仆后继地朝白介涌过去。
赫伊连忙拖着白介往楼上跑,紧紧关上房门。
一株同馨藤已经钻进白介的小腿,尾巴还燃着火焰,赫伊把火焰拍灭,轻声说了句“忍着点”。
然后硬生生把同馨藤拔出来,挖掉小腿周围的肉。
“嗷呜!”白介疼得清醒了,猛然睁开眼。
“别闹。”赫伊说着,打开一瓶阻滞剂,往白介身上浇。
白介昨天刚被同馨藤寄生过,阻滞剂效果不太好,连浇了两瓶,泛绿的肌肉,才变回粉红色。
好歹算捡回一条命。
蔚乡尘给白介上药,包扎,门外的人正用火焰抵御同馨藤冲上来。他絮絮叨叨地说:“小姑娘,你反应还挺快,你要是玩家——”
话说一半,赫伊“啊”地尖叫一声,抄起一个雕塑摆件,就往白介腿上砸。
蔚乡尘瞬间变成半透明,雕塑穿透他的身体,砸中白介脚上的花盆,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花盆咔嚓一声破碎,土壤四溅。
“土!”赫伊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同馨藤喜欢土壤!”
赫伊拿起另一个摆件,又要砸,但已经晚了。
另一个花盆自动爆开,一大团同馨藤,像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每一根都有手腕粗,朝白介袭去。
赫伊来不及思考,扑过去,用身体压住那两团炸开的同馨藤。
*
审判厅。
赫仑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用漫画书遮住脸,呼呼大睡。
“不要打鼾。”办公桌后面的隗维说。他坐在床边,夕阳金色的余晖照亮半边身体。
“哦。”赫仑闷闷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侧睡。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蹭地坐起来:“隗总,你相信第六感么?”
“相信,”隗维头也不抬地说,“在下总觉得,月幡很快就要发财了。”
赫仑:“……不是,我认真的。我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昨晚梦到我死了,我妹妹哭得好伤心。”
下午,他离开旧公馆时,一步三回头,十分舍不得,从那时开始,这种莫名的不安定感愈发强烈。
隗维在两份文件上签好字:“进化失败的副作用,心悸心慌。”
赫仑更不开心了。他闷声闷气地趴在沙发上,胳膊耷拉在地板上,躺了没五分钟:“我想回旧公馆看一看。”
“不准。”
“你跟我一起去呢?”赫仑说。
隗维冷淡地说:“我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