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的是那位,还态度如此谦逊,众人赶忙见礼后,看向柳天骄的眼神都变了。他家到底有什么底细是大家不知道的,竟得康夫人如此亲眼?
柳天骄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与卫文康的同窗接触得不多,康清又是守礼之人,并未像沈、秦二人一样来家蹭饭过,他还真不知晓卫文康这位同窗,也就不知道康夫人是哪位。但柳天骄也不是傻子,看到这些人毕恭毕敬得样子,便知晓来人身份不低,忙迎了上去。
“夫人可是折煞我了,您能来我都高兴得什么似的,身子可好些了?”
康夫人笑眯眯的,“没有大碍,只是家里人太过紧张罢了。卫解元与我儿康清乃是同窗,我唤卫夫郎一声骄哥儿可好?”
原来是同窗母亲,难怪如此给面。柳天骄心里高兴,“求之不得,文康能有如此好友,实在是他的福气,快请坐下喝茶。”
松韵连忙上了茶水和两碟点心,都怪他将将心急,没把人家身份听清楚就请进来了,差点儿叫夫郎忙乱,这会儿当差更是仔细。
康夫人很给面子地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本是做做样子叫卫夫郎知晓自己今日是诚心而来,未曾料到外表普通的糕点将一入口,就有股奶香滑入喉咙,很是美味。“骄哥儿这糕点是从哪家买的?滋味儿很是不错。”
柳天骄笑道:“是自家做的,不怕夫人笑话,我打小就爱在灶房里捣鼓。”
“如此手艺,骄哥儿是个有本事的。”
康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历经了人情冷暖,眼光比在座的年轻人开阔不知道多少。她儿子得了卫文康带携,年纪轻轻就中了举,连带着夫君也对那些莺莺燕燕少了些心思,发愤为孩子铺路,不知道心里有多高兴。
今日亲自前来,本就是打定了主意,给卫文康夫妻长脸的,对柳天骄那些不堪的传言并未放在心上,未曾想不愧是卫文康的夫郎,竟是个性子爽朗、心灵手巧的,康夫人受够了后院那些矫揉造作的美人,对柳天骄当真起了几分怜爱的心思。
两人交流了厨艺心得,又谈些奇闻轶事,厅中众人也很识相地各种捧哏,一时之间倒是氛围好得不得了。
前院康大人也亲自来了不说,刺史大人也送了礼。学政原本的主位让了出去,心中倒更是欢喜,这个新解元真是有两把刷子,自己这回可是押对了宝。
康清有些羞赧,卫文康本是邀请他一人过来,没成想爹娘都说要同往,未免搞得声势浩大。
秦百宣和沈知行二人自然也来了,众人得知乡试头三名竟是好友,难免又是一番吹捧,将喜宴的氛围炒了上去。
这种场合吃饭本就是不重要的事,何况卫文康出身贫寒,家中想必也没有多少余财,料想也置办不出什么像样的宴席来。没想到上桌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狭隘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竟是样样精致到让人不忍心下筷。
有人忍不住问卫文康,“卫解元是哪里请来的名厨?手艺了得,出手阔绰啊。”
卫文康也不遮掩,笑道:“公孙大厨和孙大厨。说来惭愧,两位忙活半天,硬是分文也不取。”
“竟是公孙大厨和孙大厨,难怪,难怪。”
“我听闻两位大厨都是江东州数一数二的,只是性情不和,也就是尹大人当初能请他二人同做宴席。”
“可不是,我前年给家中老母办寿,都只请到了孙大厨,还是卫解元能耐啊。”
“诸位可是折煞我了。”卫文康笑道:“说来还是沾了我家夫郎的光,他是公孙大厨的徒弟,又收了孙大厨之孙为徒。”
厨子是上不得台面的,可人食五谷杂粮长大,哪有不嘴馋的,能得顶尖大厨的亲睐也是本事。众人对卫文康这位屠户夫郎,倒是有些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