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也不是我们给你泼冷水,听说这回还有州学的教习投稿,人家都是进士举人出身,你夫君可是差得远。”
倒不是小厮们小瞧人,如果这个小哥儿的家人真那么有本事,他也不至于给人当下人了。
柳天骄也觉得自个儿是在做梦,他听卫文康说过,诗词是科举将将加的考试内容,他以往都没有学过,不可能一下子就突飞猛进,因而也没有把小厮们的嘲笑放在心上,只接着看热闹。
过了没多久,诗词大会的评选结果出来了。柳天骄听到一道年迈有力的声音念道:“前十名分别是秦城府兰台县董柯的《贺新婚》,润州府润洗县蒋明的《新人笑》……彭城府彭州县沈知行的《南歌子》……”听到这里,柳天骄面上一喜。
两个小厮忙问道:“你家里人真中了?”
柳天骄说:“不是,那人是我夫君的一位好友。”
两个小厮无语,什么好友,人只要发达了到处都是好友,这个小哥儿未免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柳天骄也没管他们,只是为沈知行高兴。他家家境不好,这五百两银子足够他安安生生考举人了,真是大喜事。
上面的人还在继续念,“临安府安泰县卫文康的《庭台宴》。”
柳天骄恍惚了一下,接着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该不会是幻听吧,怎么可能,五百两银子的大好事怎么可能落在他们头上,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两个大哥,你们听到将将念的那个名字是谁了吗?”
“好像叫什么康。”
“卫文康。你也真是的,看热闹连个名字都记不住,难怪少爷嫌弃你。”
柳天骄欣喜若狂,禁不住再次确认,“真是卫文康?”
“是卫文康啊,千真万确。”
见柳天骄又变得奇奇怪怪的,不,比将才还要奇怪,两个小厮忍不住问道:“你又怎么了?”
“难不成这个卫文康也是你夫君的好友?”
“对对对,他也是我夫君的好友。”柳天骄觉得自己再在这儿待下去,就忍不住仰天长啸了,慌忙跑路。“两位大哥,你们慢慢看,我先走了。”
两个小厮看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一个劲儿摇头,什么人啊,奇奇怪怪的,该不会是有毛病吧。
公孙螯见自己徒弟一脸喜气地回来,问道:“怎么这么高兴,在路上捡到钱了?”
柳天骄最兴奋的那会儿已经过去了,现在理智回复了些。看到厨房里到处都是人,跑到公孙螯面前才压低声音道:“可不是捡到钱了!师父,我跟你讲,刺史府将将举办的诗词大会,我夫君的作品叫选中了,哈哈哈,一共就选十个,他被选中了。”
公孙螯一挑眉,脸上也露出些笑意来,“哟,不错呀,是个有出息的。”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前十名都有五百两银子的奖励,整整五百两啊。师父,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柳天骄说着说着目光都开始漂移了,这样的大喜事,想多少遍都是跟做梦一样美啊。
公孙鳌无奈,“你嘴上怎么这么没把门?这样的事情能到处往外说?”
“我又不傻,只跟师父您说了,您才不是外人呢。”柳天骄又不傻,就公孙鳌每日里包吃包住,那么多食材任他糟践的样子像是贪图钱财的人吗?
公孙鳌摇头,“你啊,人外面都画着一层皮,是人是鬼你看得清?”
“反正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今晚回去我给买些好酒好菜,咱们师徒俩好生喝一杯。”
天上掉下钱,还是一辈子赚不到的钱,柳天骄这个心啊,飘飘摇摇一直落不到实处,直到三个小厮过来,指着柳天骄,很是蛮横,“你,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