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的七日弹指即逝,对于杜玉来说,好似只是浑浑噩噩发了一会呆,便已然来到了七日之后。京都来的大官果然来查粮税短缺之事,杜笙饭桌打点一番,此事眼看就要揭过,谁知这大官忽然来了酒疯,非要去杜府去查,还偏偏去翻了杜笙的床底。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毕竟杜玉可没有按照猫妖的吩咐去藏栽赃信。
就这样,一件稍有不慎便家破人亡的大事便被悄然化解。看着杜笙和林月娇依偎在一起庆幸的模样,杜玉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时间流逝,甲乙二猫并未出现讨债,而是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就在杜玉以为这个故事不过是两只猫妖假借一些识命算卦之术设局诓骗世人的警世奇谭时,变故突然发生了。
这日杜玉走在杜府的后花园中,正要俯身采花,忽而听得耳边锣鼓齐鸣,有女子高歌:
“人生未舞象,哀情已先至。
不幸渐笃病,烂赌引凶候。
衣衾为谁施,束带就阖棺。
欲悲泪已竭,欲辞不能言。
存亡自远近,长夜何漫漫。
寿堂闲且长,祖载归不还。
人生未舞象,哀情已先至。
路柳夹灵轜,旟旐随风征。
车轮结不转,百驷齐悲鸣。
……”
竟是在唱出殡时的挽歌,听这歌词,显然是在给他杜玉出殡。杜玉再一抬头,发现偌大杜府一副破败之景,而那甲乙二猫拖着一口白布黑棺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那挽歌,便是三色狸和乌云雪所唱。
那面黄色的万鬼盘锦旗再度举起,乌云雪将锦旗翻了个面,露出背后四个字:愿赌服输。
“客官,你输了赌约,是时候上路了。”
杜玉不慌不忙,退至自己的院落,这才回头看向步步紧逼的两只猫妖:“我哪里输了赌约?”两只猫妖如今已经露出了三分本相,头生猫耳,手生利甲,成了七分美人三分狸猫的妖异模样。
三色狸也不再笑了,脸色不善:“客官还想赖账不成?你可记得,此前在万鬼盘前,你我约定之事?”
“我当然记得。”杜玉负手而立,“不过先违约的应当是你们才对。”
乌云雪皱眉:“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你们还记得你们出的赌注吗?你们说若是我赢了这局,便替我治好姐姐。可是我姐姐早就已经被治好了,你们这赌注便算是无头官银,当不得筹码。既然如此,这赌局自然就不作数了。”杜玉微笑。
三色狸冷声呵斥:“满嘴胡言!你姐姐的病绝不可能被人治好!”
杜玉追问:“你如何这般确定?难道我姐姐自那日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是你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