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满上威士忌——这一杯是纯饮。
纯饮才是男人最爱的喝法,鸡尾酒是为了讨好女士——来自业余调酒师克莱因的名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天色渐亮。
克莱因终于正色道:“给我个搜查令吧,我要去家访一下我们的老朋友们,把不知道谁顺走的笔记本拿回来。当然,你不给我搜查令也没关系,你会在临时插播的新闻上看到我。”
“我有时候觉得你没变,有时候又觉得你变了很多。”费尔曼无奈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直播结束之后。”
“好,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克莱因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你可以在旁边帮忙打急救电话。我希望调查总局没有钻空子,有给这些拿着工资但不上班的老家伙们买完整的保险。”
说完,他起身,把费尔曼明明还剩一口酒的杯子拿过来扔进池子里,一副送客姿态。
再过几个小时,新一天的直播就要开始。
费尔曼说:“我去找间房间休息一下,晚一点再去演播厅看你。”
克莱因应下,伸手请他离开。
费尔曼只好捏着鼻梁,离开这间明明不止一个卧室的行政套房。
临出门的时候,克莱因突然叫住他。
“雷杰斯。”
“嗯?”
“这些年来你有伴侣吗?”
“没有,怎么了?”
“没,就随便问问。你知道的,因为你从来没提起过,作为老朋友我当然要主动关心了。没有也好,不过,你不打算找一个吗?”
“不打算。”
“好吧,你去休息吧。”克莱因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希望你不要找男的,我真的恐同。”
费尔曼:“……好。我走了。”
门合上很久了,克莱因还靠在门洞,费尔曼一开始靠着的地方。
他也感到疲惫,便轻轻捏了捏鼻梁。
一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最累的就是和费尔曼讲话了。
与曾经的挚友重逢后,克莱因不光没感受到喜悦,每一次他和费尔曼见面聊天后,疲惫都会袭来。
恐怕费尔曼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横着那一次的战争以及几个世纪的失联,再见面,都装出一副怀念过去的模样,可却再也无法互相信任。
每一次的谈话都是交锋,是彼此试探,明明满是怀疑,却不能翻脸。
克莱因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早知道亚弗戈蒙那么阴,竟然直接把自己暴露出来,他那次就不该去麓山研究所发疯。
克莱因很后悔。
暴露于人前带来的空前的狂热崇拜并没有让他得到哪怕一丝精神上的快感,他烦躁得要命。
要是没有这些,本来他可以在副本里当个帅气调酒师的,现在却剧情进度都不知道。
克莱因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算稍微休息一会儿再下楼。
他准备去洗把脸,却看到进门处,费尔曼遗落的公文包。
克莱因走上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