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一礼,转身大步而去。
朱标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未语。
公孙明悄然上前:“殿下,此举风险极大。
若周云奇途中被捕,或被策反,恐引火烧身。”
“我知道。”
朱标闭目,“但若坐等锦衣卫查案,七日后父皇面前,我拿什么交差?一条伪造的供词?一具摆好的尸体?还是任由燕王的人把脏水泼到东宫头上?”
他睁开眼,目光如炬:“我必须抢在他们收线之前,斩断鱼钩。”
***
与此同时,诏狱偏室。
百外庆躺在草席上,烧已退了些,但四肢仍软。
牢门轻响,许克生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提着药箱走进来。
“感觉如何?”
他问。
百外庆挣扎着要起身,被许克生按住:“别动。
你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见任何人。”
“为、为什么?”
百外庆声音虚弱。
许克生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上面写着三个字:**别说话**。
百外庆瞪大眼睛:“可是……我已经告诉您了……他们是……”
许克生竖起食指,轻轻摇头,随即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塞进他口中:“吞下。”
“这是什么?”
“让你失声三天的药。
不会伤身,但会让你说不出话。
待会儿会有御史台的人来‘慰问’你,还会请画师为你画像,准备登报宣扬‘太子昭雪忠良’。
你要做的,就是点头、摇头、流泪、感激??但绝不能开口。”
百外庆惊恐地看着他:“可我说了实话……他们会杀我全家……”
许克生俯身,在他耳边极轻地说:“你说的‘实话’,是他们让你说的。
真正的真相,不在你嘴里,而在北平。”
他站起身,整理药箱:“记住,从现在起,你不是百外庆,你是太子救下的清白差役。
你要活得体面,活得长久,才能等到那个人带回真相。”
话音未落,牢外传来喧哗声。
一群官员簇拥着一位御史模样的人走来,身后跟着画师与书吏。
“快看!
这就是那位蒙冤入狱的北平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