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矶码头。
旌旗迎风猎猎作响。
府军后卫受太子的令旨护卫燕王离京。
将士们的红色甲衣连成一片,犹如火红色的洪流。
“燕”
字大纛在江风中猛烈飘动。
朱允?、朱允?兄弟奉父。。。
夜风穿廊,吹得檐下灯笼摇曳不定。
许克生蹲在院中,掌心朝上,轻轻托着阿黄毛茸茸的前爪。
这畜生如今已老迈,腿脚不再灵便,眼神也浑浊了,可一听见“握手”
二字,依旧会颤巍巍地抬起右前肢,搭在他手心里。
“乖。”
他低声说,从袖中摸出一小块蜜糖饼喂它。
阿黄舔了舔鼻子,慢吞吞嚼着,尾巴在青石地上扫出细碎尘痕。
远处传来更鼓三响,已是子时。
县衙上下早已熄灯安寝,唯有书房还亮着一豆灯火。
方才那孩童诵读《正气歌》的声音渐远,像是随风飘进了梦里。
许克生望着天边残月,忽觉心头微沉??春风虽暖,却掩不住暗流涌动。
他起身拍了拍衣袍,正欲回房歇息,忽见角门处人影一闪,张铁柱疾步而来,面色凝重。
“大人,出事了。”
许克生眉头一皱:“何事?”
“锦衣卫快马送来急报,辽东那边……李文达死了。”
“什么?”
许克生瞳孔骤缩,“怎么死的?”
“狱中毒发身亡,据说是误食腐肉所致。
但孙承志亲赴牢中查验,发现其舌根发黑、七窍渗血,分明是砒霜之毒。
更蹊跷的是,看守狱卒当晚全部调换,原班人等皆被遣往边镇充军,口令封锁严密,无人敢言。”
许克生缓缓踱至廊下,指尖轻敲木栏。
李文达虽罪有应得,却是此案关键人证,一旦身死,诸多线索便如断线风筝,再难追索。
更何况,死得如此“恰到好处”
,分明是灭口!
“燕王府动手了。”
他低声道,“这是要斩草除根。”
张铁柱咬牙:“他们连朝廷监牢都敢染指,简直无法无天!
要不要上疏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