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边?”
萧雨浚和鹿鸣博边说边往垂柳的方向走。
萧雨歇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被袖遮挡的手指缓缓摩挲。
那边的脚步越来越近,鹿鸣意心口狂跳不止。
她思索一瞬,果断掐了下自己的胳膊,迅速逼出眼泪,作潸然抽泣状:“官人饶了我吧够、够了。”
萧雨浚和鹿鸣博的脚步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萧雨歇眉心狠狠一皱,看向鹿鸣意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扔进湖里喂鱼。
鹿鸣意鉴于刚在萧雨歇那吃的闷亏,主动往柳树上一靠,被风吹得飘扬的宽袖伴着柳丝剧烈晃动,好像遭受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淫。刑。
在脚步声再度靠近前,她转身勾上萧雨歇的肩,在萧雨歇耳边低声哀求:“官人,我真的受不住了”
鹿秉儒沉着气,重新问:“我问你,宁王的毒如何了?”
鹿鸣意微微挑眉:“爹未免太过迷信,御医都医治不好的病,我一个冲喜之人怎么能冲得好?”
鹿秉儒亦觉得有理,对于萧雨歇体内的毒,文景帝让多少宫内宫外的大夫诊治过,皆是一样束手无策,萧雨歇就算有本事贿赂整个太医院,也无法堵住宫外如此多大夫的口。
思及此,鹿秉儒心中的那杆动摇的称又偏了回去。
“你那些嫁妆,确实是为父的疏忽,当日答应你的便是答应你的,今日定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鹿鸣意随意点了点头,“多谢父亲。”
嫁妆之事轻飘飘的揭过,接下来便是重头戏。
鹿秉儒对鹿鸣意道:“方才叫你过来,除了嫁妆,还有件事需要提点你。”
鹿鸣意微微挑眉。
鹿秉儒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严厉:“你妹妹的话虽莽撞,但并无说错,你是从国公府出去的,国公府倒了于你而言有何好处?宁王如今愿意善待你,不过是看在你国公府女儿的份上,想利用你对付国公府、对付宸王,我一向不同你说朝政,但如今却不得不说了。”
鹿鸣意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爹这是何意?朝中禁结党营私,当今圣上正春秋,国公府就迫不及待要拥立宸王了?”
说到这里,鹿鸣意状似惊吓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到时候就算要被株连九族,也能看在我是宁王妃的份上放过我吧?”
鹿秉儒被噎的一顿,待反应过来后,猛地一拍桌子,茶盏发出清脆的晃动声。
“好好好,我倒是小看你了。贵妃与你母亲为姊妹,宸王同国公府亲近又何错之有?没读过几本书,就敢把结党营私这种罪名扣国公府,好,鹿鸣意,你好得很!”
“我母亲?”鹿鸣意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而后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了。
她打量着这个书房,已经没有她母亲在世时的半点痕迹,一应陈设皆如掩耳盗铃般被人重新更换。
“我娘早就去了天上,您说的是让您抬妾为正,而使得全京城都看不起国公府的李氏吗?”
“长辈的事你无需过问。”鹿秉儒听到这个,气势不自主的减了几分。
鹿鸣意厌烦与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好,作为女儿我无权过问,那作为宁王妃,父亲应该不是把我叫到这里训斥我几句那么简单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宁王的折子递交给圣上之前,你说服她,将国公府从这件事里摘出去。”鹿秉儒看了眼紧闭的门,压低声音,“宁王的病撑不了多久,他若去了,你一个寡妇还是得仰仗国公府,你才多少年岁,何必为了一时意气搭上自己后半生?”
鹿鸣意的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刚才还含笑的漂亮眸子里此刻翻腾着阴鹿与狠戾。
她仰头看向端坐的鹿秉儒,殷红的唇轻启:“父亲这是在威胁我?”鹿鸣意心口狂跳。
若萧雨歇一开始就对她说这样的话,鹿鸣意或许还真得想个办法搪塞过去。
但她们在这池水里泡那么久,萧雨歇落在她肩上的手依旧很克制。
春宵一刻值千金,到这份上,萧雨歇甚至还在用言语恐吓她,显然是没那个心思。
没想到萧雨歇看起来国色天香冷艳动人的,内里竟然没被皇家的三宫六院污染,还算是个美色当前的纯情之人?
亦或是对女人没有兴趣?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鹿鸣意松快不少,计上心头。
她侧过脑袋近距离佯装深情的看了萧雨歇片刻,眼睛好像带了钩子似的,十分眷恋的从萧雨歇的眉眼、鼻峰处圈圈打转,最后落到那抹薄唇上。
萧雨歇的那层亵衣都好像要被鹿鸣意的眼神扒下来了。
“殿下。”鹿鸣意的眼睛转了转,天生上扬的狐眼专注看人时好像带着无限缱绻,“我身子刚刚被你摸了一通,今夜恐怕不能很好的侍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