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什么?春梅?夏荷?秋菊?冬霜?”
清一色的丫鬟名,鹿鸣意木着脸:“那还是意意吧。”
萧雨歇满意的点头:“乖。”
看在奶糕的份上,鹿鸣意不与萧雨歇争辩,乖乖咬下一口。糕点虽是奶糕,却并无牛乳的香味,外表纯白,含着一股杏花香,入口时没有王府中糕点即化的口感,却带着一股尘世喧嚣,令人分外踏实。
鹿鸣意想将另一个分给萧雨歇,却被萧雨歇拒绝,眼神之中的嫌弃之意不予言表。
堂堂宁王殿下,自然不能当街就食。
就该为了那层面子被饿死。
反正饿的也不是她,鹿鸣意看得开,转头往旁边的小摊瞥了眼,就被那小贩逮住。
“这位姑娘,买个面具吧,花神娘娘定会保佑你遇到一段好姻缘!”
鹿鸣意抬眼扫向他身后架子上的几排面具,大齐民风相对开放,一些热闹的节日,未婚男女皆会上街游玩,戴上面具既可隐藏自己的身份,也能在面具揭开时带给人惊喜感。
因此,各节日的花灯会,街上皆有不少人佩戴面具,憧憬遇见天命之人。
鹿鸣意就近拿起一个面具,正要对萧雨歇招手,一个狐狸面具率先被扣在了她的脸上。
鹿鸣意不满的挣扎:“你给我戴了什么啊?”
“青面獠牙的野兽。”萧雨歇随手付了铜板,“很适合你,走吧。”
鹿鸣意一听青面獠牙就不满:“我可没那么凶,给你戴还差不多吧?”
人人皆传宁王殿下为人暴戾不堪,尤其在身中奇毒后日日杀人饮血。但无人敢将此事拿到萧雨歇面前去说,鹿鸣意还是第一个。
萧雨歇脚步停下,转身微微笑:“你今日的胆子愈发大了。”
四周人声鼎沸,气氛热闹,唯有二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在了一起,静得吓人,周围的一切渐渐被割离开,仿佛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熟悉的压迫感再一次袭来。以她这几日对萧雨歇的了解,萧雨歇向来举止从容优雅,极少动怒,只是她越是轻描淡写,便越是靠近动怒的边缘。
鹿鸣意的唇猛地一抿。
“但怎么还是如此不经吓?”在鹿鸣意快到极限之时,萧雨歇语气温和的开了口,眉眼间重新染上切实的笑意。
她又给摊主抛了两枚铜板,拿过同款的狐狸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前面有家酒楼,陪我去吃点东西。”
直到萧雨歇走出两步,鹿鸣意缓缓将面具摘下,才发现是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心头陡然一松,抬步跟了上去。
直到来到酒楼外,鹿鸣意才看清酒楼的牌匾:鹤仙楼。
也是鹿鸣博与萧雨浚参加诗会所在之处。
进楼时鹿鸣意先看到从里头出来的萧雨浚和鹿鸣博,拉着萧雨歇快速往旁边一避。
鹿鸣博走在前头,萧雨浚在后面跟着:“鸣博,你走慢些,等等我。”
鹿鸣博的脚步越走越快,看起来丝毫不像萧雨浚的伴读,鹿鸣意若有所思,扯了下萧雨歇的袖子提议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萧雨歇看着鹿鸣意,没说话。
鹿鸣意又扯了扯萧雨歇的袖子,压低音软声求:“殿下就陪我去看看吧,万一他们说的是什么要紧之事呢?”
萧雨歇又看了鹿鸣意两眼,思忖片刻,抬步跟上去。
萧雨浚和鹿鸣博穿过人群,一路走到河边的无人之地才堪堪停下,鹿鸣意跟萧雨歇躲在一棵垂柳之后,四周寂静无声。
“卫云翰那厮今日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殿下今日难道还要护着他吗?”鹿鸣博扬起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出自卫家,同阁老是一个性子,清贵之家,不沾私权,就连我父皇也拿他们没办法。”萧雨浚宽声安慰,“再者你春闱的考试名额已到手,何须管他说些什么?我父皇如此欣赏你,只要你能站到金銮殿上,何愁被他压上一头?”
鹿鸣博神色微动,迟疑道:“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你且放宽心去考,你如今是我伴读,只待考中,将来必是要入内阁辅佐我的。”
说话声暂消,鹿鸣意疑惑的转过头去看,一只手先遮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鹿鸣意被挡去了视线,下意识伸手,垂下的柳丝晃动了一瞬,挂在上面的祈愿牌应声掉落。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