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地扣上扣子,而后长臂一伸,抓过蒋晨递过来的领带。
从轻佻懒散变为端方清正,不过眨眼之间。
蒋晨已经习以为常,打开门的同时说起明天的行程:“回宁城的时间原定明天下午两点……”
“改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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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沿着公路转入许宅。
许家当年运气好,刚来就碰到一户卖宅以好价买下来。后来许父还找了位风水师来看,一通长篇大论,总结下来两个字:聚财。
许南音一度怀疑她爸被骗了,因为上一户就是做生意投资失败才变卖资产的,要是真有用怎么别人还破产了的。
前两年邻居里又有一户换了人,比她家的位置更好,居高临下。
她和林芷君她们在楼下球场打高尔夫都能被看到。
林芷君办宴会还送过请柬,结果令人失望的是里面只住着五十多岁的管家和几位佣人们,说主人不常住这里,倒是欢迎她们进去玩,住也可以。
许南音和她当然不敢进去,开玩笑,那些电影和长辈警告都不是白看白听的。
有些有钱人的癖好很可怕的。
阿栗曾嫉妒地对自家小姐说:“钱多到没处使,干脆折成纸船去游维港啦!”
……
“今天要穿得正式一点。”
许南音回神,听见母亲的声音。
她刚刚一回到家里就被推上楼,换上许母精心挑选的礼服,连造型师都备好。
衣帽间的灯光尽数打开。
玻璃柜上放着取出来的首饰,一条嵌着钻石的项链,顶端吊着一颗饱满的海螺珠。
她记得这是宋家去年送她的生日礼,还有一套的耳环和手链。这时候取出来,不得不让人深想。
许南音呼吸变快,胸前的蓝色丝缎也跟着一起,如海浪起伏,蓬松的裙摆像盛开的蓝色绣球。
阿栗盯着:“太太,这件好像比以前小了……”
“乱讲什么。”
许母斥了句,松开拢着女儿头发的手。
柔顺的黑发随即落下,沿着天鹅颈,发尖停在被鱼骨拱卫的纤细腰肢处。
在许南音的穿着及礼仪上,许母有绝对的控制权,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也不允许她有狼狈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她年轻时候是娱乐圈的当红女明星,一点不好的镜头也不可以存在,必须光鲜亮丽,连嫁入豪门后也是如此,有了女儿也同样要求。
连熬夜都不允许,十一点前必须睡觉,因为睡晚了影响第二天的气色。
许南音听懂了阿栗的意思,耳朵一热。
她轻声问:“妈咪,在家里还要这么隆重,又不是去参加宴会,这个天气谁来家里做客?”
虽然下午的时候天文台早已取消所有暴雨警告,但外面依旧大雨不停。
“还记得宋家吗?”
“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