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伸手,一点点勾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
正思考着将玩具放到哪里,卧室外面响起了声音,他立即将一堆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
但是这一回齐淮知没有进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出来吃饭。”
林简在里面应了一声,听着脚步声走远了,蹲在行李箱边,将箱子摊开,把正常的三套衣服和平角内裤拿出来。
箱子只少了一点点皮毛,剩下全是齐淮知选的女装。
五花八门的蕾丝、透视装。
简直没眼看。
林简蹲着,惆怅地揉了把脸,将箱子拉上,抱着那一堆正常的衣服,打开门,走到客厅。
齐淮知正站在厨房洗筷子,水流淅淅沥沥的,听到动静,抬头朝他看过来,“睡醒了?”
林简点点头,脚步踌躇地停在客厅和餐厅的过道上,凝着齐淮知的反应。
他穿着围裙,换上了一身无袖的黑T,脸上是一副薄框的眼镜,见状只是让他坐下准备吃饭,没有其他的表示。
似乎拥眠的一下午是他的错觉。只是累了,拿着他当抱枕用。
林简想着,小小地皱了下眉,打算吃完饭将那一床空调被塞到衣柜的最深处。
齐淮知从厨房出来,将筷子摆到桌子上,注意到了他抱着的一团衣服,“主卧的衣帽间我清了空间出来,你放进去就行。”
“哦。”林简抱着衣服,进到主卧里的衣帽间。
齐淮知脱下围裙,跟在他身后,靠在衣帽间的门边,看着他将柜子推开,将衣服放进去,贴在他整齐码放的衣服旁边。
林简带的衣服很少,只够堆起一个小小的方块,放进衣柜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提前收拾出来的半个柜子显得有些自作多情,空荡荡的,看得心里虚无飘忽。
“怎么就带了这些?”齐淮知不满意。
“三套,换洗刚刚好,反正也待不了多久。”
这句话有些刺耳,齐淮知不愿意听,啧了声,从柜子里拿走了一件衣服,在半空中抖落开,摸着袖口,又摩挲着衣领的圆口,翻开有些发白的水洗标看了看。
“怎么样,还不错吧。”林简得意地翘起嘴,这可是他大学三严选出来的三套衣服,便宜、耐脏、耐洗。
半个月后跑路,直接一个袋子,拎手上就行。
“袖口的线都开了。”齐淮知手指捏着一根黑色的线。
“能穿的就是好衣服。”林简哎呀一声,担心齐淮知再问下去,就察觉到他的跑路计划。
胡乱地将衣服塞回柜子里,推着齐淮知往外走,“吃饭,吃饭,我要饿死了。”
齐淮知任由他一路推着,按在椅子上,面对面坐下。
林简饿极了,没顾得上齐淮知,一个人大快朵颐,细细的胳膊不停地在他面前晃动。
很白很晃眼,滑溜溜的皮肤像水汪汪的豆腐,就更衬得他身上那件洗到发黄的短袖灰尘尘的。
巴掌大的脸都被短袖压下去几分亮色,像蒙了尘土的深海珍珠。
“你面试那一天穿的也是这件衣服?”齐淮知突然开口。
埋头干饭的脑袋一顿,林简从碗里抬起脸,先将肉吃了,才低头看看衣领,“对啊,这件衣服可是我打三折买的。”
他得意洋洋地说,脑袋上的那根短毛也跟着飘。
但猫儿炫耀的心思完全没被齐淮知领会到,心里全是后悔。
难怪。
难怪面试那天看林简,总觉得他灰扑扑,脸也阴沉沉的,像一团雾气。
原来是衣服的原因。
要是面试那日多看几眼林简那双大眼睛,就不会白白冷落他一个月了。
猫儿最娇,受了他一个月的冷脸,没有给他的脸划上一爪子,已经是很好的脾气了。
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