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必忧心。”侍女捂嘴偷笑了起来,把这当做是新嫁娘婚前的焦虑,“明日我们会随侍在旁。”
阿织确实是在焦虑,但她的焦虑和侍女所说的不太相同,她的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她没有大多数新娘的羞涩,心里想的是该如何“扮演”好一个新娘,来帮助可怜的岩胜度过难关。
话说000和缘一什么时候回来?
一遇到问题,阿织就忍不住去想他们。
继国岩胜没有错过这段可爱的对话,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刚才因家臣强烈反对而产生的不悦也随之消散了。
按照规矩,这个时间他是不该来的。
只是继国岩胜刚刚从一场争论中抽身,那些平日里自持身份的家臣,如同愚民那般争吵得面红耳赤,几乎无人赞同他的婚事。
但他并不是来征求意见的。
他冷冷地道:“我意已决!”
然后就无法控制地来到了阿织这里,这个时间她果然在试衣。
继国岩胜没有让人通传,而是在外室坐下,脑海中却在想象阿织穿上婚服是何等模样。
那是请手艺最精湛的工匠打造的白无垢,使用高级的绢缎,辅以最精巧的刺绣,耗时四个月制作而成。
所有的想象都没有亲眼所见的那么惊艳。
阿织被提醒了继国岩胜已经等候多时了,于是她就慢慢移步到了外间,虽然被搀扶着,但还是有些担忧地看向脚下的路。
衣摆扫过木质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纯白的身影朝他走来。
雪浪在足底翻开,腰带勾勒出纤腰的弧度,缎面的打褂透着莹润的光泽,层叠的振袖微动,银线勾勒的家纹在上面流淌。
无一不说明着这身衣服的贵重。
乌黑如瀑的长发尚未束起,只松散地垂在身后,浓烈的黑与雪白的肌肤和婚服映衬,最醒目的莫过于那唇中点上的一抹红。
她低垂着眼睛,五官精致美丽,纯白的嫁衣在她身上,焕发出一种不染尘埃的圣洁。
在某一瞬,少女低垂着的眼睛忽得抬起,眸光闪烁着看向他。
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继国岩胜呼吸一滞,良久才开口说话,嗓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很美。”
他本该用高雅的诗歌去称赞他的妻子,可话到嘴边,只有这最简单的两个字能表达出内心最真切的感受。
是的,他的妻子,他的夫人。
明日,阿织就要正式冠以他姓,成为“继国织”了。
在阿织眼中这是一场虚假的婚礼,但在别人眼中,阿织确实是他继国岩胜娶的妻。
而从此以后,阿织与继国缘一将毫无关系,他甚至可以让他们……再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