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最近有去过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不好的地方?
江迟砚不记得自己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好摇头道:“可能是我最近运气不好吧。”
“真是怪了,要不是我……我都想找人揍你一顿了。”纪昭离小声嘟囔着。
她声音小,江迟砚却听见了,瞬间心头一震。
他想到了,是殷瑟的尸骨。
殷瑟的尸骨,可使凡人暴躁易怒,进而,心生恶意,失去理智。
他忙从储物戒中取出那片碎骨,近乎急切地问:“是不是它?那个让你不舒服的东西,是不是它?”
陶瓷一样的东西被伸到身前,纪昭离几乎是立刻后仰,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就是它,你拿远一点!”
碎骨掉落在地,江迟砚怔怔地看着它,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那种感觉是来自殷瑟的尸骨,那是不是代表着,林邬玦身上……也有这种东西?
所以,敏锐如纪昭离才会下意识远离他,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贺莘才会在那晚动手。
那……林邬玦成长中所遇到的一切恶意,便有迹可循了。
第79章不忍
“你怎么了?”纪昭离探究的目光落在那枚骨片上,忍着内心的抗拒将其拿起,凑在眼前端量,“所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等了一分钟,却见对面的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情绪,只怔怔地坐在那里,眼神失去焦点,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
她再次看向掌中那枚骨片,想到刚才的对话,眼中闪过一抹暗芒。
良久,江迟砚才喑哑着开口:“殷瑟遗骨。”他抬眸直视着纪昭离,“这是殷瑟遗骨,你之前也见过,那时没感觉出来吗?”
他声音轻,话中却隐带责备,纪昭离差点气笑了,刚要发怒,临了却顿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同情林邬玦,也同情和林邬玦关系最好的江迟砚。
但这抹同情很快又变成了敬佩。与这样恶心的东西朝夕相处还能坚守正道,实属不易。其心智,世间少有。
她缓了神色,平静地说:“你是说青首郡的那个夜晚吗?很遗憾,那晚太乱了,又是鬼又是魔的,还有……”她顿了顿,略过了后面的话,只道,“总之,各种东西混在一起,导致我变得迟钝,没有细究其中因素。”
她兀自一笑,颇有些无可奈何:“说来也巧,殷瑟遗骨之事闹得这般沸沸扬扬,我却从未真正接触过它,如果……”
如果一早接触它,或许就能早点发现……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空气陷入沉默,恰在此时,林邬玦和尤畅终于“聊完”,一前一后落座。
“咦?这是什么?”尤畅一眼便注意到了纪昭离手中的白瓷片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特殊道具吗?”
纪昭离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个烫手山芋,立马嫌弃地扔到一边:“没什么,晦气的玩意儿。”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道:“哦,对了。听说缥缈宗又归隐了?此事当真?”
江迟砚木然地点点头:“当真。”
“那还真是不妙啊……”纪昭离低声呢喃着,结合最近得来的消息,她敛了神色,正色道:“两位师兄,有件事,劳烦你们转告宗主。”
江迟砚和林邬玦同时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纪昭离一哽,差点怀疑坐在对面的不是活人,而是两尊傀儡。
她清了清嗓子,道:“劳烦告诉他,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随时有可能收回王蝶,你们要随时做好踏云阁阁主暴露魔修身份的准备。”
“嗯?”尤畅皱眉看她,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好。”江迟砚应了下来。
纪昭离又道:“另外,你可知纪惟现在何处?”
“纪惟?”江迟砚眼里终于有了波澜,旋即他摇头道,“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回到宗门,江迟砚隐约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好像都很……忙?”林邬玦望着行色匆匆的人,不由纳闷,“是有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