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想到的。
初时他问系统,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阻止南溟封印被破。那时系统说,他们每一次的阻止都会失败,甚至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系统猜测,或许罪魁祸首一直在暗中窥视,所以处处防范。
但若南溟早就与魔族勾结,那这一切便解释的通了。
因为早已勾结,所以主动权牢牢被他们掌控。
一旦想通这一点,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比如……空迷的伤。
印象中,覆海吸人鲨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它只会把人吃掉,而且是压倒性的吞噬。
而以空迷的修为,她根本不可能在那条鱼面前撑那么长时间不被吞噬。除非……
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所以她听到了结界被破除的动静,自己砍了自己一刀,混淆视听。
再加上,当时她信誓旦旦表示神器在鱼腹中……
可那个时候呜呜正和覆海吸人鲨打得不可开交,她又怎么会如此肯定?
种种迹象都那么可疑,但当时的江迟砚却没有细究。
“我原以为他们会自始至终地忠诚下去。”系统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会先行一步,把这件事转告郝酌华,我不在,你务必小心,有任何状况就赶紧跑。”
江迟砚点头道:“我知道,你去吧。”
林邬玦沉默地守在一旁,没有插话。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回头望去,只见黑衣女人解下面纱,朝他们点头示意:“又见面了,两位。”
她忽视地上的尸体,只问:“可否一叙?”
“尤、尤大人,好巧,你怎么在这?”江迟砚生疏地问。
尤畅同样生疏地答:“预言家之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自当调查。不成想能在这里偶遇,二位方便的话,不妨随我走一遭。”
江迟砚看了林邬玦一眼,点头:“自是方便。”
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只见梨树下,一人独坐秋千上,出神地望着天。
“昭离,他们来了。”
晃动的秋千停了下来,纪昭离起身回头,笑容一如往昔:“二位师兄,好久不见。”
幽静雅致的小院中,四人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壶酒。
“没想到那日的踏云阁如此精彩。”纪昭离饮下一杯酒,目露向往,“早知道我也去凑凑热闹了。”
“梦里什么都有。”尤畅面无表情泼了盆冷水。
纪昭离耸耸肩,依然笑着:“所以踏云阁阁主现在是你们的傀儡,那踏云阁算不算是你们的囊中之物?”
江迟砚还真想过这种可能性:“这个啊,要看无上谷谷主配不配合了,我觉得两宗瓜分的可能性更大。”
纪昭离道:“那也不错。”
她笑容降了下来,侧眸看了眼尤畅。
尤畅心领神会,起身对林邬玦道:“仙长,在下有些问题想要请教,可否移步?”
林邬玦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江迟砚,江迟砚比他还懵,想不通尤畅找林邬玦干嘛。
纪昭离纵容地说:“那就麻烦林师兄为我的老师答疑解惑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推辞,林邬玦起身跟着她离开。
纪昭离这才叹了口气,严肃地看向江迟砚:“江师兄,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你会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林师兄给我的感觉一样,甚至你比他更加强烈。”
江迟砚一怔:“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日见到你们,我整个人都有点……烦躁。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因为我对林师兄的生理性厌恶,后来我发现,这种感觉更多来自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