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笑,淮北哈哈一笑,“郦先生的意思是长公主害羞了?”
“正是!”
迟绪也跟着抬起嘴角,“民叔,我等在商量军机大事,你怎么总往一女子身上扯。”
淮北笑道,“侄儿莫闹,如今长公主也是我等的军机大事,必要时候楚墨珣和宋子雲皆是我们要拿下的。”
迟绪说道,“这是自然。”
郦民说道,“我相信不出三日宋子雲的情书便会寄到镇北王手中。”
可等了十多天迟绪没有等到宋子雲的情书,却等到了朝廷的密报。宋良卿将今年的秋闱考试交给了宋子雲。
迟绪拿着这小张信札看了半晌,淮北说道,“宋子雲真是不简单。以往春闱秋闱都是她和楚墨珣争得最激烈的时候,可今年宋良卿却如此轻松地给了她?”
郦民道,“皇家最是看中科考,一来可以为朝廷招募贤才,二来谁是主考官,那届学子便是他的门生,正是结党营私的好机会。”
淮北一拍大腿问道,“今年楚墨珣怎么就拱手让人了呢?”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郦民思忖片刻拈起一缕胡须,大笑起来。
淮北心思深重,不耐地问道,“郦先生有何可笑?”
“我笑楚墨珣好手段。这位首辅大人并不是拱手让人而是静静地看着宋子雲出纰漏。”
淮北问,“此话怎讲?”
“秋闱主考官是肥缺,这事你我皆知道,朝廷里的御史大夫也都知道,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的位子,没有这么好糊弄,宋子雲又得了失忆症,若是出了纰漏,亦或是他暗中使绊子,咱们这位楚先生的门生便会紧咬住不放,到时候宋子雲不死也会脱成皮,而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
淮北点点头,“先生说得有理。”
更漏里的细沙流尽了,烛芯啪地一声爆开一朵灯花,将迟绪的影子钉在墙上,他半张脸浸在阴影里,眉骨那道箭疤被跳动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
郦民抬头撇见一言不发的迟绪,“镇北王又何想法?”
案头冷透的茶汤表面凝了层薄冰,倒映出迟绪紧抿的唇线,窗外忽有夜枭厉啸,惊得他腕间青筋一跳。
迟绪将这茶汤倒尽,“我想亲自去一趟京城。”
“为何?”
“宋子雲如今操办科举之事,她必定会借此机会笼络新一届学子,我等也该去京城走动走动。”
“可藩王无诏不可入京,洛凡,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不然被这些御史大夫知道了,非参你一本不可。”
“可是……”
“我知你心思,不妨待这次科举开始,我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