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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你爸更该去医院看看（第3页）

张远却瞬间变了脸色。

这个声音……他曾听过一次，在十五年前那次秘密实验失败后的残余录音里。那是“心灯计划”首席心理学家苏婉清的遗言。她在系统失控前最后一刻喊出：“不要试图控制它！让它自由生长！”

而现在，她的声音竟跨越十余年光阴，再次响起。

“这不是技术问题。”张远站起身，环视众人，“这是警告。‘心灯’拒绝被体制化，它要求纯粹的情感连接。如果我们把它变成考试内容、变成政治任务、变成标准化课程……它就会再次消失。”

一片寂静。

许久，陈星举起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张远望向林小满。

男孩早已打开录音机，正小心翼翼地放入一盘空白磁带。

“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张远说，“去听，去记，去讲。不用宏大叙事，不必刻意煽情。就说你爷爷怎么教你打结绳，你奶奶为什么每年清明烧纸钱时总多放一副碗筷。这些细节，才是真正的火种。”

孩子们纷纷点头，一个个拿出自己的设备，开始录制身边最普通的故事。

有人录下外婆哼唱的摇篮曲，说那是她年轻时在战地医院哄伤员入睡的调子；

有人拍下爷爷擦拭勋章的动作，镜头里老人嘴唇微动，似乎在跟谁说话；

还有一个小女孩，抱着父亲遗留的军用水壶，轻声说：“爸爸，今天我帮你把水灌满了。”

就在这一刻，全城的音响设备再次同步闪动。

地铁车厢内，乘客们的耳机里突然插入一段五秒静默，随后传来一声轻轻的“谢谢”。

学校教室，多媒体音箱在课间自动播放了一分钟鸟鸣声，背景中隐约可辨一句呢喃：“山里的春天，比城里暖和。”

边防哨所监控画面显示，夜间红外警戒系统无故触发三次，值班战士查看录像却发现??每次警报响起前，摄像头捕捉到的风雪轮廓，竟酷似七名持枪列队的士兵。

而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李念坐在画板前，泪水滑落。

她正在描绘一幅新作：无数孩子手牵手围成一圈，每人手中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光芒从喇叭口喷薄而出，照亮整片夜空。而在他们脚下，大地裂开缝隙，绿色的藤蔓破土而出，缠绕着锈蚀的TSK芯片，一路向上攀爬，最终汇成一棵巨大的树，树冠撑开云层，枝叶间悬挂着七百二十三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晃。

画毕，她题字一行：

**“这次，换我们照亮你。”**

与此同时，张远站在院中，抬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正好落在那枚他一直珍藏的TSK-8芯片上。金属表面原本模糊的蚀刻纹路，此刻竟缓缓浮现新的文字：

>【守门人职责已完成。】

>【新纪元开启：全民共忆时代启动。】

>【致所有听见者：你们不是继承者，你们是创造者。】

风起，野菊花海翻涌如浪。

林小满按下录音键，声音清亮：

“今天，我又知道了三个名字。他们是……”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火车汽笛。

依旧是“归途号”的调子。

但这一次，张远没有回头。